“那让他在门口说吧。”
徐溥又道。
此厢房本就是徐溥所居,况且殷清仍在房内,徐溥自不会让那吕驿丞进来。
郑管事应了声好,未几,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厢房门前。
只见他跪了下来,朝着房内道“卑职吕树,拜见徐阁老。”
作为安平驿的驿丞之一,吕驿丞亦知道徐溥曾是大明阁老,那怕现今致仕返乡,但他仅为不入品的驿丞,又怎敢有丝毫的失礼。
“吕驿丞,何事?”
徐溥声音平淡,也不纠正他。
“回禀徐阁老,那余知县又来到安平驿,这次他还与伍捕快同来,想拜见徐阁老,请阁老定夺。”
徐溥“哦”
了声,稍顷,已道“这余知县每日均来一趟安平驿,就为了见一见老夫?他无所事事吗?吕驿丞,你告诉余知县,老夫身体略有不适,让他回去吧。”
那日徐溥在宝应县衙现身,余知县得知他投宿安平驿,便急匆匆前来拜谒。
因宝应县衙赈济不力,造成生民流离失所,徐溥对余知县没什么好感可言,自然是拒而不见。
之后,因殷清母亲之事,徐溥继续暂居安平驿。那余知县得知后,每日均前来一趟,但无一例外均被徐溥拒绝。
那吕驿丞听得应了声诺,缓缓爬起,正要离开。
朱厚照突然道“吕驿丞,稍等片刻。”
在吕驿丞的愕然中,朱厚照已望着徐溥,轻声道“先生,难得这余知县这般坚持,他对丫头娘亲之事,也算出过力。
况且伍捕快也来了,这几日若没有他尽力帮忙,丫头娘亲的后事也不会这般顺利。”
听得朱厚照提起殷清母亲的后事,徐顿时沉吟了起来,对那伍捕快的勤快,郑管事也多番提起,想到这里,徐溥有些意动。
朱厚照又道“先生,我们明日便要离开宝应县,只不过见一见这余知县而已。就听听他这个宝应父母官有何说法,想做甚么也好?”
其实见与不见,听或不听,徐溥也能猜知那余知县想做什么,无非是讨好自己一番。
在徐溥仍犹豫不定之时,朱厚照继续道“既然先生不想去,那就让学生去见见他。学生倒要质问他一番,看他这父母官是如何做的。”
徐溥一愕,这还得了,让你东宫独自面对那余知县?天知道你会做出些什么来。
想到这里,徐溥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见见吧。”
若在往昔,对一个小小的正七品知县和不入流的衙役,徐溥是绝不会理会的。
朱厚照听得暗暗一笑,他这般说,本就是激将之法。
“吕驿丞,我先生已答应见余知县和伍捕快。你去准备一间会客用的厢房。待先生这边的事了,便会过去。”
躬身站在门口的吕驿丞听得满面欣喜,马上应了声诺。
那位余知县每次来安平驿,都暗暗向吕驿丞提起,只要吕驿丞能求得徐溥见自己,好处一定少不了。
朱厚照又吩咐刘瑾,让他随吕驿丞觅一间会客用的厢房,觅到后回来告知。
吕驿丞一一应诺,未几已和刘瑾同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