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魔尊該不會知道,他胳膊上原本有一顆守宮砂吧?
不,這不可能!
魔尊之子以前也是挺風流的,房裡收了許多像小蛇和小狐狸一般的男寵,魔尊又不是不知!
總不可能時時刻刻監視兒子,那又如何得知,兒子一直是完璧之身?
抱有這種想法,林安稍微定了定心,豈料魔尊卻寒聲質問:「那本座且問你,你胳膊上的守宮砂,又去了哪裡?」
林安:!!!
他竟然當真知道?!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本座,是與你房中的爐鼎行事時,破了身子?」魔尊語氣越發陰寒,「你能不能行人事,旁人不知,難道本座還能不知?」他一把將黑蛟拽近身來,咬牙切齒道,「你竟然敢欺騙本座!」
林安越發心驚膽戰,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問:「當初是你故意把我弄成這樣的?!」
「是又如何?你以為,本座留著你的命,當真是對你心存憐憫?」魔尊道,「就連你胳膊上的守宮砂,也是本座讓人給你點的。鳳凰守不住的貞潔,理所應當,由你這個兒子來守,可惜,你的身子也髒了!」
語罷,竟一把將小蛟甩開,一翻手掌,一朵通體漆黑的蓮花,便浮現在了掌心。
魔尊道:「此墨池有腐肉之效,你也看見了,連玄龍都能被腐成一副白骨,更何況是區區一條黑蛟。」
「但同時,這墨池也有淨化身軀之能。你髒了,就該被丟進去,好生洗一洗。待將你身上的皮|肉,盡數腐蝕殆盡,再用這朵黑蓮,助你重生皮|肉。」
「你放心,本座不會讓你死的。」魔尊低聲喃喃道,「不會讓你死。」
無論如何,林安是鳳凰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如果連他也死了,那麼,魔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不,不要!」林安驚恐大叫,「我會死的!我會被活活疼死的!」
「有話好好說!」
實在不行,就再罵他幾句啊,哪有一言不合,就把人往硫酸池裡丟的道理?
渾身的皮|肉被活生生地腐蝕殆盡,再通過黑蓮來重生血肉,光是想想,也知定痛苦不堪!
魔尊:「本座與你,再無旁的話要說。」
絲毫不顧及林安的掙扎,一揮手,就作勢將他投入墨池之中。
林安嗷嗷鬼嚎:「我真是你兒子啊!我沒騙你!」
「母親他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他……他是你的情劫!」林安大喊,「你與他之間的所有過往,不過只是你魔渡期時,必經的劫難而已!」
此話一出,魔尊神情驟變,冷呵一聲:「你說什麼?」
「我,我說,母親其實是你的情劫!他不過是你命中的一道情劫!」
林安的聲音直發顫,眼瞅著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觸碰到墨池了,直接用尾巴撐著,整條蛟都豎了起來。
「什麼情劫?你說清楚!」魔尊又想到什麼,嗤笑道,「你又在騙本座,是也不是?」
「我沒有騙你!」林安大聲道,「雖然,我也沒辦法證明給你看,但你仔細回想,你當年是如何突破至魔尊期的?你好好想想!」
魔尊蹙眉,陷入了沉思。
魔渡期就同正道的修士差不多,需要以渡劫的代價,來突破境界。
一般都是要經歷各種各樣艱險萬分的劫難,譬如雷劫,要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一著不慎,就會在天雷之下,被劈得煙消雲散,身死道消。
也有其他劫難,但都同雷劫差不多,受苦的都是身軀,只要身軀扛過了劫難,就能脫胎換骨了。
他當年魔渡期時,已然同鳳凰成親了,成親之後,鳳凰對他一直十分冷淡,不再像從前那般和顏悅色,魔尊心中苦悶難消,就想通過振興魔族來證明給鳳凰看,自己才是繼承魔尊之位的不二之選。
也想讓所有人,包括早已死去的老魔尊知道,自己比玄龍強千倍萬倍。
後來……就突破了。
可如今仔細回想,竟又想不起來,他是如何突破的,只是記得,他是在鳳凰死後,才驟然突破至了魔尊期,當時完全沉浸在對鳳凰的怨恨嫌惡之中,也就忽略了這事。
鳳凰死後,魔尊到處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是風流,也是借酒消愁,渾渾噩噩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魔尊喃喃低語:「渡劫……本座當年到底渡的是什麼劫?為何,本座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林安聽罷,微微一愣,隨即便道:「不可能!若是細枝末節,你或許會遺忘,可渡劫這般的大事,如何會忘?」他嚴重懷疑,是不是晏陵把他的腦袋割了,連同腦子也割了。
否則,怎麼會記不起來呢?
「你再仔細想想!」林安不動聲色地望了望腳下,又開始拖延時間。
可無論魔尊如何回想,卻又始終想不起來,並且,他也看出了林安的小心思,冷笑道:「晏陵此刻自身難保,他是不可能過來救你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安驚問,「師尊他怎麼了?你快說!」
魔尊:「本座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那幽亡冥鏡,已經將他帶去了魔窟之中,本座在那受了什麼苦,他都得十倍,百倍,千倍的奉還才是!」
林安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怪不得師尊遲遲未來,竟是被魔尊弄到了魔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