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穆清让很是不以为然,心里觉得已是猜到了大半。
自小就听家里人说姚姨娘之所以身子骨不好,是因为当年坐月子时为了争宠,偷偷服了毒药,烙下了病根子。
这家里真的是没得安生,随她们闹去吧,穆清让不做他想,便去仓库挑了些点心补品,去往明月家里。
穆清让刚离开,这边姚姨娘倒是微微睁开了眼。穆清柠抱着她眼角湿润。
“姨娘,你怎么不保重好身子,累的父亲母亲也不安生。”
穆清柠心疼的责怪着。
“你这屋子要查一番,竟有人做这等昧良心的事儿。”
穆清柠似乎若有所指。
“昨儿姚妹妹去我房里说管教无能,自家娘侄女偷了三小姐房里的摆件当了换钱。”
穆夫人但是很镇定。
魏紫顺势把当票打开,穆夫人看到了明月的名字,眼神安慰魏紫,示意她不必忧心。
“原是我不对,自家哥哥不争气,想着贴补些家用。”
姚黄满目凄然。
穆老爷似是有些怜惜,望向姚黄,只见她撇过头去并不看自己,便端起茶杯,不言语。
“当票还偷偷塞进了明月的背篓里,还想让明月给她们背着这些事情。”
穆夫人淡淡的说着,她穆夫人又有些看不懂姚黄下的是怎样的一盘棋,当年她不是借口中毒抱着少白似是发病了一般的想认儿子。
刚才姚黄明明已经在大夫施针后醒了,却等着少白走了才睁眼?而且还承认了萍雨之事,穆夫人愈发迷惑了。
穆清柠刚想张口反驳,只见姚姨娘冰冷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轻轻的摇了摇。
穆老爷看着算是默认之态的姚姨娘,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穆清柠便不在言语,只是握着姚姨娘冰冷的手,想给予她一些温暖。
穆老爷看了看当票,又看了看魏紫,然后将票据叠放好,放在桌角。
心里冷笑几声,明月乃是姚黄小时候闺名,后来入了林府被改了名字,估计没几个人知道。
明月又恰好是白老三女儿名字,这才闹出了误会。
只是这栽赃嫁祸,放在明月背篓里之事似是完全没必要,在说十一二岁的孩童去当东西,当铺为了规避风险,当票自是做的与成人不同。
这样明显的漏洞,怎可能作为证据大费周折的塞进白明月的背篓里,自是有人借题发挥,落井下石。
穆老爷看着端庄的发妻,欲言又止。
对于发妻他心里一直有些愧疚的,看着病恹恹的姚黄心里依旧是有些怜惜的。
停了一会终于开口了:“姚黄病重了,以后就在院子里静养吧。”
穆夫人面上划过一丝丝苦笑。只听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老爷,太太,我自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一辈子没读过几本书,软弱无能,一生凄苦。前天儿,远远的见了梁小姐一眼,真是个天仙儿似的人物。”
姚姨娘顿了顿,深深呼吸了几口,握着穆清柠的手继续说道:
“我这辈子就得了萱芷一个女儿,希望她也能像个天仙似的人物,真真的做到宁死不吃嗟来之食。”
穆老爷似是一惊,望着姚姨娘,只见她虚弱的笑着,似是眉开眼笑一如当年灯火之下。
穆夫人终于听明白了,瞬间想通了。原来,原来是装可怜,为自己女儿谋个好前程。
姚姨娘望着穆老爷,似是含情脉脉,她自女儿十岁便开始绸缪,穆清柠虽出生之时被自己使了计策,族谱记在了穆夫人名下,算是了嫡女。
但终究是妾室所生,这将来婚事也说不好能许个什么人家,如今这一两年恰好换了民国。
她绸缪这许久,只是想让女儿乘这新风气见识新天地,不必日后也困于后宅之中,小小的四角天地,何其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