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初原本是在自己院中等着消息。
允柯已经被带走快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小厮顾后还在一旁碎碎念:“这回惨了,夫人原本就不许别处的人同我们院中的人来往,允柯这回来送东西被抓个正着,这不是犯了忌讳么。
还有管家,一直记恨着允柯不肯嫁给他干儿子的事儿,想要伺机报复。
这回肯定会撺掇夫人,不轻易放过她。
打板子还是卖……”
听到这话,沈宴初没多说什么,只紧紧抿着嘴角。
少年早慧,纵然心中焦急,起初也还能勉强沉得住气。
沈青隐没有成过亲,沈宴初的生母,也不是将军府中某位正儿八经有身份的女人。
而是外头的。
是沈青隐在外游历那些年所结识。
所以他,顶多也就是个……外室子。
这身份,着实尴尬。
好在虽说出身有些不堪,但整个将军府,以父亲沈青隐和祖母为,皆视他为宝,倒也没人敢随便小看。
就是这位新来不到半年的嫡母……
想到温时笙那张娇艳动人的脸,沈宴初眉梢沉,满眼复杂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另外一个贴身小厮瞻前终于来报,说夫人院中有人挨了板子。
下意识以为是允柯挨了打,饶是沈宴初稳重,也彻底忍不住,匆忙赶来了。
一进温时笙的院子,察觉到肃穆的气氛,便急急开了口:“允柯所作所为,皆是得我授意。
要罚,罚我就好!”
温时笙:“……”
眼前的少年,不过才十三岁而已。
身量还没长开,看着有些单薄。
心思也还算得上单纯。
远不如后来身手矫健,满腹计谋来的吓人。
想他父亲沈青隐这么大的时候,都让女子怀孕了。
即便如此,再度见面,她的心脏还是禁不住颤了颤,整个人紧绷犹如惊弓之鸟。
沈宴初没察觉到她的异常。
只看眼前的人不说话,以为温时笙是想着怎么趁机刁难,言辞愈犀利:
“我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
这一个多月以来,打着为了不耽误我念书的名头,不仅让人6续搬走了我的心爱之物,更是勒令所有下人远离我的院子。
否则便卖出去。
让府里众人人人对我避而远之,敢问一句,夫人可是想要趁机孤立我不成?!”
“……”
听到这话,温时笙一阵恍惚。
这事儿不冤枉,真就是她干的。
可起初,她跟这位男主的关系,并不是这样的。
当初她嫁给沈青隐,一成亲就有了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庶子,心里头难免有点不舒服。
尽管如此,本着当家主母的大度,温时笙还是忍了。
事事关照,也没刻意为难,对待沈宴初的态度,完全过得去。
压根没想过故意打压。
直到了一个多月前,在外出征小半年的沈青隐终于回来。
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她这个小妻子温存,以弥补新婚夜抛下她的亏欠,而是领着儿子回了一趟祖籍。
等再回来时,沈宴初就成了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