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自那天从西郊猎场回来,就一直提不起兴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要我们姐妹,今天您头一次叫我伺候,都已经肆月末了,这床鹅绒衾未免有些厚,就让妾给您先换一床吧。”
雕梁画栋的卧房里,被叫做银姬的美人在说话,顺势脱去了外衫,袅袅婷婷的走到床榻边。
滕王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径自倒在榻上,闭着眼,合衣而卧。
“别麻烦了,这段时日我很累,只想抱你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做,来,到本王身边来。”
银姬听话地躺在他的身边,不能做别的,只能顺手拔下头上那支金凤钗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殿下最近都很不开心,甚至有些落寞,要说殿下来洛阳也没有什么正事,不是一直都在外面玩儿么,难道是殿下连这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东西也都腻歪了么?
滕王出轻微地呢喃,似乎睡着了,银姬也刚要睡,听见雕花窗出轻微地碰响,以为是窗户没有关严,起身便要去关。
没想到刚下了榻,竟然有一个高大黑影出现在床前。
“啊——有—”
刺客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就被擅入者捂住了。
黑影沉声道:“安静。”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银姬却没想到其效果居然像一声炸雷,炸地平时连雨夜响惊雷都不会醒的滕王一轱辘从塌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闭着眼,说道:“裴山君,你来了。”
黑影有一丝错愕,应道:“嗯,是我。”
滕王半睡半醒,揉了揉眼睛:“我还以为你不会到我梦里来呢,你说过再也不想见我,你怎么这么淘气,做了梦也要骗人。”
说着,滕王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两手在空气里抓,“蝴蝶~蝴蝶你再飞一会,多飞一会儿在落下~~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我得好好再睡一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戎松了手,银姬没有再叫,反而疑惑地打量他,原来这个就是传言中殿下在谪仙楼众目睽睽之下睡了的男子。
除了高大健硕,脸特别白以外,那身玄色官服脏兮兮的,好像还蹭上了血,活脱脱像是从哪个耗子洞里面钻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为什么殿下说梦话的时候总在叫他的名字?
银姬:“裴大人。。。我们殿下他。。。”
裴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来到榻前,轻轻拍了拍滕王的脸:“滕王,滕王。快点起来,我有要事告诉你。”
滕王依旧在梦游:“裴山君。。。别闹了。。。你先骑我这匹烈风,与你相称的黑色马儿不好找,我已经寻了半个多月了。。。”
这人怎么叫不醒!
裴戎也是没办法,直接拎起他的领口,一手把人薅了起来:“赶紧给我醒醒,李元婴!”
滕王一下睁开了眼睛,愣了一秒,继而目光转向眼前的人,怔怔地道:“我不是在做梦,你是真的。。。梦里的裴戎是不会凶我,叫我李元婴的!”
下一秒,滕王完全清醒了,捂着自己的被子,退到墙角,指着裴戎呜嗷乱叫:
“你!!!!光天化日!!不是!!!黑灯瞎火!!跑到本王府里恐吓本王!!!你想干什么!!!!又要造反么?!!!!!!”
“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