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都观的后院,有不少静室。今晚堂开盛筵,狗腿子鹰爪子到了不少人。
筵开十桌,每桌八人,八十名各地的精美齐聚一堂,可知元都观的实力确是庞大,难怪连血花会也不敢轻启战端。
席高坐着元都观三子。元都观主反而坐在下位。右一桌有中条双煞,有游神关彦。左一桌,坐着吴家祖孙三代。吴老太大开朗地笑,吴娟姑娘笑口常开,眉梢眼角因有了三分酒意而春横眉黛,媚笑中充满了春情。她不再是温柔娴静楚楚可怜的幽兰,而是春情满布举止轻佻、一身媚骨熟情如火的桃花。那位七八岁的黄毛丫头小欣,小小年纪居然会向邻座一位年轻人搔弄姿哩!
酒已半酣,玉虚子兴奋地离座,大笑道“哈哈哈哈!诸位听清了。”
喧闹声立止,鸦雀无声。
老道掀须微笑,朗声道“西安天祥银楼的东主,明午便可赶到。这一笔宝石,据尉迟掌柜先期带来的信息说,二十万两银子数目太大,要咱们派人前往押送。银子一到,贫道立即分派给诸位弟兄,大家都有好处。”
欢呼声雷动,声震屋瓦。
老道鼓掌三下,人声骤止。他举起杯,脸色一变,庄严肃穆地说“饮水思源,咱们得感谢天猴端木施主的神机妙算,至竟此全功,不但除去天威四圣心腹大患,且将宝石夺来大家沾光。端木施主不幸壮烈牺牲,他行前便抱有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心情,果然一去不回,牺牲了他自己,成全了人咱们所有的弟兄,委实令人钦佩。现在咱们奠酒,以慰端木施主在天英灵。”
所有的人,皆默默地离座奠酒一杯,酒洒地的声音,居然令人生出像是幽灵夜泣的感觉。
老道接过小道童奉上的第二杯酒,又道“铁金刚、极乐僧、蝎娘子、黑衫客四个人,也尽了他们的全力。现在,再奠酒一杯,以慰他们四位亡魂。”
奠酒毕,有人间“仙长,他们的后事该如何善后?”
老道阴阴一笑,说“极乐僧的师父几颗不上眼的舍利于,丢在粪坑里一了百了。铁金刚的侄儿,明天派人拖来杀了灭口。蝎娘子那位娇滴滴的小妹妹,过两天派人送来,贫道要看看她是否于贫道有缘,也许要收她为鼎炉。至于黑衫客那傻瓜,吴大嫂……”
吴大嫂噗嗤一笑,接口道“老身会替他路祭一番,免得冤鬼缠身。”
吴娟接口笑道“说真的,他死了真可惜,本姑娘阅人多矣,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值得爱惜的汉子……”
“哈哈哈哈……”
一名大汉怪笑,笑完说“我的好姑娘,难道我拼命三郎就不值得你爱惜?哈哈……”
大汉的轻薄话,立即引起一阵哗笑。
吴娟柳眉一挑,半真半假地说“你?你那一身骨头只有四两重,小心本姑娘将你丢给狗吃。要我爱惜,你来呀!”
哄然大笑声中,厅门人影乍现,阴森森的语音直薄耳膜“盛会盛会,有什么好笑的?”
众人一惊,人声倏止。
玉虚子推椅而起,厉声问“天罡坛主,你这是干什么?”
不之客是血花会的天罡坛主,右是一个挟了开山巨斧的大汉,左是捧着铁琵琶的吕三娘子。三个人把住了中、左、右三座厅门。
一名中年人眼疾眼快,伸手抓住一条长凳冲出。
一声弦响,吕三娘子冷冷一笑。
银芒一闪即逝,射入中年人的右肩井。
“哎……”
中年人叫,冲势骤止,“砰”
一声响,长凳坠地。
“嘭”
左右厢的花窗同时被击毁,人影幢幢。一座花窗外,站着三个人。中间那人干瘦如竹竿,手中伸出一具儿臂粗、长约两尺的奇形黑色怪简,前端有九个三分大的圆孔,嘿嘿怪笑道“我,血花会地煞坛坛主,这具百毒九龙简中,九枝淬毒龙形针可单可连,见血封喉,谁不怕死,站出来让本坛主瞧瞧,看他是不是铁打的金刚?”
天罡坛主接口道“今晚,诸位摆的是庆功宴,都末带兵刃,因此最好安静些,少安毋躁。谁想妄动,后果自行负责。”
玉虚子有点心虚,色厉内在地问“施主不可取人大甚,你这是算什么?”
天罡坛主脸一沉,冷笑道“玉虚子,如果在下记性不差,记得咱们曾经谈过一次颇大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