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穿着这一身潮得滴水的衣服睡吗?”
姬元徽把他剥得只剩下一层里衣,“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不想我床上潮得没法睡。”
姬元徽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裴煦盯着他看了一眼,拿被子把自己裹住将自己塞到了角落。
姬元徽拿着药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将自己裹成了一团的裴煦。
这个天气都不嫌热吗……
姬元徽拉了拉被子,裴煦不动。他干脆将被子尾端一把掀开,握住裴煦脚裸将他的腿拉到了自己膝上。
膝上果然青紫了一片,难怪跪不住。
裴煦脚腕被他拉着,根本挣脱不开,这个姿势弄得裴煦不得不坐起来。姬元徽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给他涂药。
涂完药,姬元徽也脱衣上床躺着。
两人都不说话,姬元徽觉得很难受,自他成婚之后,夜里似乎从没这么静过。翻个身好像也成了天大的动静。
躺了不知多久,他根本睡不着。
他早就习惯了日日抱着人睡,怀里空落落的根本睡不着。
裴煦绝对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们太熟悉彼此了,虽然裴煦现在已经尽力让呼吸平稳些,但姬元徽完全能听出来他根本没有睡着。
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夜里静悄悄的,姬元徽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浓稠寂静的黑,他终于还是动了,撩开了裴煦被子的一角,从背后轻轻将人拥住。
怀里是熟悉的气味,姬元徽将脸埋在裴煦颈侧深吸了一口,心里有什么空缺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今晚第一次感觉心安下来。
裴煦没有动,像是一种默许。尽管意见不合,但他实在想他。反正夜已经深了,没有人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他也故作不知,来换取片刻温存。
“你这样伤心下去,又要生病。”
姬元徽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总是生病,我怎么办?”
裴煦装睡,不回答。
“醒了就生我的气,那睡着的时候让我抱一会儿总行吧,我实在有点难过。”
姬元徽将手按在他心口,“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能这样跟我吵架……怎么能不和我好好说话。”
姬元徽越想越觉得受不了,一边咬他后颈一边说:“我恨死你了,旁人都重要,唯有我在你心里最最不重要。”
他知道裴煦没睡,于是也不怕会弄醒他,故意厮磨着啃咬他,报复似的动作很大的用牙齿磨他颈后的皮肉。
他清楚裴煦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醒来面对他。
姬元徽知道裴煦没睡,裴煦也知道姬元徽知道自己是假睡,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穿。
就这样吧。
啃咬最后还是变成了带着些许怜惜意味的亲吻,无论一开始怎么生气到最后都还是舍不得对他不好,他实在爱他。
……
白天怄气,晚上夜深人静再紧紧拥抱着,这样别扭的日子过了两天。
不依偎在一起,他们甚至没法入睡。
姬元徽帮裴煦在刑部告了假,自己也告假在家看着他,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第三日,陆夫人来了。
裴煦忍了几天的眼泪一口气全流尽了,他伏在这位年长的妇人膝头哭得喘不过气来。
兴许是因为从小对他最好的就是母亲,他在女性长辈面前总是很难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