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69书吧>荡寇后志贴吧 > 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2页)

第十回 贾夫人吊丧郓城县 叶都监大闹满家营(第2页)

德才兼备识机先,未雨绸缪保图全。

可怜家事终难断,空叹女流恨九天。

汪巨君见汪恭人病死,心中大喜,便暗地里将县衙大小官吏尽数打点,要治汪往然死罪。那知县虽受了银两,然彼时徐槐虽死,其旧将韦扬隐、李宗汤等仍随张叔夜在梁山,二人均与汪恭人有些交情,碍着汪恭人名声,也不敢冒然定罪。只得先将汪往然下狱,观望动静。汪恭人死前,恐遭篡改,故未留下遗嘱。待其死后,汪往然、汪巨君两家便日日到汪府争吵。可怜那一代奇女子汪恭人,自七月初五日病死,棺椁一直停在院中,无人理会,尸身腐烂臭,直至九月仍未下葬。

且说郓城县有个县丞,名唤滑中正。原是书办,因那年助徐槐寻图有功,升做县丞。那滑中正见汪往然下狱,汪恭人久未丧,自思道:“这汪恭人是有功于国的人,与我亦算相识。今日身后这般景象,岂可坐视不管。”

便暗地去见汪往然家属,叫写信给汪恭人表姐贾夫人,请他做主。汪家人依言而行,果然请得贾夫人自济南赶来。那贾夫人的丈夫张继,乃勋戚之后,世袭侯爵,虽无十分本事,却靠人脉做到山东镇抚将军之位,镇守山东全省地方,连那贺太平、云天彪、陈希真等也让他三分。平日里好逸恶劳,一切军务大事,全仗贾夫人替他决断。那年贾夫人接得汪恭人之信,便与丈夫商议,协助徐槐,提兵镇住梁山后关,使吴用等不敢轻动,立下功劳。自张继死后,贾夫人便不管事,将兵马撤退。未过多久,不幸少子又亡故。从此独居在家,不问世事。

那日贾夫人接得汪往然家书信,大吃一惊。思量再三,到济南府昔日与张继交好的将官处,借了一队兵马,火急赶到郓城县。通了姓名,直入县衙,对知县道:“我虽是个弱女子,然先夫曾派兵收复曹州,牵制梁山,功绩彪炳,与那张云陈等也是熟识的,你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那知县闻听话里有话,汗流浃背,诺诺连声。贾夫人派手下兵马去查当日之事,将阴氏母女并那班无赖子弟捉住,一通威逼利诱。那些人那里见过这般阵仗,早吓破胆,将实情吐得一干二净。其后对簿公堂,那汪巨君百口莫辩,只得招认:“不合贪汪府家财,勾结众无赖及阴氏母女引诱汪往然,蓄意诬陷。”

郓城知县落得顺水人情,遂如实写了招稿卷宗,申达省院、刑部,详审议罪。未过多时,上司议下罪犯,将汪往然一案定谳:“汪巨君设局诬陷良民,刺配沙门岛;阴氏母女及无赖附从,依律脊杖四十;其余一干人犯,释放宁家;汪往然无罪释放。文书到日,即便施行。”

不料文书未到,那汪巨君及阴氏母女已在监病亡,郓城知县便依议完案。那汪往然得贾夫人解救,铭感肺腑。将汪恭人风光下葬,继承了家业。自此慎终克己,复为良民。后金兵南下,汪往然携家南迁,依旧做富家翁,年至六十,无疾而终,此是后话。

回说徐青娘所求邻人到汪府借钱,恰遇着贾夫人到来。待料理汪恭人丧事毕,贾夫人便与那邻人同到高平山乡。彼时徐青娘已死多日,同村人念其平日为人和善,筹钱买了两口棺材,将他与徐娘子收敛。贾夫人闻讯,不免悲从中来,便出钱办了丧事。也是劫数已到,那日整理遗物时,见徐家众多书籍,大都是净土典籍,杂有一本《开心钥匙》。贾夫人看了一遍,一笑置之。再翻看时,偶见了那本《医学辩证》草稿。贾夫人看了一遍,见书上赫然写着“扶阳抑阴”

之语,不觉怒从心起,将书撕的粉碎,跌足叹道:“往日我只道丈夫舍去洞萧一艺,再无其他本事。今日见此,真悔不听其言也!”

看官,贾夫人为何这般说?原来张继那年做兖州总管时,其子患咯血,曾请徐和诊视。徐和言是虚弱之症,议用三钱人参,长期服食,便可痊愈。张继听了,却死活不肯,连贾夫人亦拗他不过,徐和尴尬不已,只得告辞。消息传出,其他医官再不敢登门。那张家少君之病伴身多年,虽未痊可,然未过操劳,却也无甚大碍。谁料张继死后,贾夫人便依徐和那年开的方,将人参肉桂等,日日与子服食。本望身体痊愈,不想病却一日重似一日,终至英年早逝。看官听说,那徐和虽有才学,然于行医上却走入魔道。因他崇尊王灭寇之说,便误以扶阳抑阴之旨寓意于医。无论病属阴阳,所开皆为热药,实乃误尽苍生。那张家少君咯血,本系气火逆乱所致,宜服代赭石、知母、生大黄、仙鹤草等降气泻火,却南辕北辙,一味服食参桂,神仙难救。贾夫人自知害死了儿子,愧疚难当。回济南后,终日以泪洗面,懊恨无及。未过数月,便急症亡故了。临终之际,连呼三声道:“医岂易言哉!”

瞠目而逝,诚可悲也,亡年四十岁。后人有诗叹道:

绣阁代夫统万军,慧眼识才镇盗屏。

牝鸡司晨难为继,医勿轻言叹母心。

话分两头,且说那钜野县知县朱梁助林灵素将奇石运到钜野县,倾嚢款待,自不消说。林灵素恐官家见责,略住了数日,将程子明于钜野县下葬,先行奏报天子,便与锦衣卫启程,押送花石纲回东京去了。

自林灵素去后,朱梁与心腹商议道:“此番捉参仙不成,升迁之事恐难成了!”

一个心腹道:“相公此番款待林国师,又助其寻得奇石。若他在官家前替相公美言几句,或有机会,亦未可知。”

另一个心腹道:“虽如此说,然也不可不思退步。自古‘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便是不做官,也要有金银,以备不时之需。”

朱梁点头,又道:“此番那林灵素来,开销甚巨,须得从别处找回来,可有何法?”

一个心腹道:“既然钱花在林国师身上,不妨以他为关目。假以天子运花石纲至京为名,令县内百姓捐路上盘费,定然不少油水。”

朱梁道:“此计大妙!”

当日便教于县境遍贴布告,又写信给蔡攸,求托升迁之事。

那日朱梁正在县衙清点金银,忽接到满家营飞投紧急公文,报知妖人刘信民,复据麟山,聚众谋逆。因邻近满家营,不敢攻打县城,只在山上屯扎。朱梁惊道:“怪哉!我初临此地时,便听前任官说过。政和六年,曾有妖人刘信民聚众造反,打破县城,知县、提辖尽皆殉难。后曹州知州张嵇仲平定乱贼,斩了刘信民。那里又来一个刘信民,莫非死而复生?”

看官想必也惊问道:那刘信民从何而来?看官既然性急要问,这话须得从一人身上说起。

原来政和六年冬,妖人刘信民占据麟山,旋命徒党二万余人攻打钜野县。那时节,满家营防御使叶勇因恐本营有失,未敢往救。后张叔夜、杨腾蛟到满家营,与叶勇会着,兵不血刃收复钜野县。叶勇又奉令与杨腾蛟督兵,赴麟山剿贼,大获全胜。后得朝廷恩旨,叶勇因功加一级,升满家营都监。张叔夜将收复钜野事具详都省,待都省选官员下来接理印务后,便与杨腾蛟同回曹州,此是前事。

那叶勇自任兵马都监后,愈加勤勉,恪尽职守。是以钜野县境,盗贼无踪,数年间太平无事。后徐槐攻梁山,又调满家营兵马相助。叶勇调兵助阵,并未亲往。过了数年,叶勇年过三旬,请人说媒,娶了钜野县一林姓绅士长女。婚后夫妻恩爱,自不消说。本道就此天下太平,不想却惹上事端。原来那刘信民乃两广人氏,传教北上,一路到了钜野县。因见当地民众,无论城市乡野,大都呆愚。便假设神道,哄骗财帛,阴结人心。起初只敢于乡间往来,后见无人约束,愈大胆,渐渐徒众积至二万余人,遂占据麟山,自称多宝天王案下掌教。起造宫室屋宇,公然造反,竟至攻陷钜野县城。那刘信民是个小人物,无甚远见。根基稍固,便志满意骄,贪图享乐。为此巧立醍醐灌顶、鹊巢重会、龙女献珠等名色,诱骗良家女子上山,任其奸宿。那受害女子中,便有那钜野县林姓绅士次女。经刘信民一番糟蹋,竟有身孕。后麟山被破,那刘林氏得教匪相助,趁乱走脱,不敢回家,只得隐在左近村落。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孽障。长至三岁,容貌丑恶,性情乖张。那刘林氏舐犊情深,又见是个女娃,料想无害,便尽心抚育。

转眼到了宣和三年,刘林氏思家心切,便偷偷返家。那林家人见其归来,喜出望外。问起那孽障,刘林氏不敢实说,只谎称于外地嫁一秀才。后秀才病死,方挣扎还家。常言道:‘纸里包不住火。’当年那麟山上归降教匪众多,内中就有知晓内幕的。一来二去,消息不胫而走。渐渐那叶勇也听得些风声,便要将那刘林氏赶走。怎奈老小念及骨肉亲情,死活不肯,因此只得作罢。

万不料刘信民恶虽除,却有余党漏网。原来那年钜野县失陷,刘信民曾派两个监教将军把守。一个姓侯,一个姓祝。当官军入城之际,二人从西门爬城而出,逃回麟山报信。后官兵打破麟山,二人侥幸漏网逃脱。多年潜在满家营内,靠与人帮闲过活,却也未生事端。

也是合当有事,那朱梁因搜刮民财,其令甚严,若不献纳,全家斩。那侯、祝二匪无钱可出,见民怨沸腾,又风闻刘信民之女的事,私下商议道:“左右都是死,何不夺了那女孩。借刘掌教的名号,做他一番事业?”

便纠集昔日匪众,潜到钜野县,竟认认真真将那刘林氏母女抢去。侯、祝二匪遂假托刘信民之名,尊刘林氏母女为主,自封左右监教。那百姓中有许多当年信奉刘信民的,因此一呼百应。不旬月间,便聚众四五千人,重新占了麟山。侯、祝二匪见事业做大,又于徒众中选了三个懂武艺的,封为护教将军。一个姓陈,一个姓沙,一个姓马,都有几斤蛮力。得三个辅佐,打败了几股地方土兵。本要打钜野县,听闻满家营兵马都监叶勇利害,因此未敢擅离巢穴。那侯、祝二匪初时尚肯同心合意,日子久了,渐渐暗生嫌隙。三个护教将军,马匪乃侯匪心腹,陈匪、沙匪乃祝匪心腹。只因官兵在外,故而暂时相安。

回说那日朱梁接得文书,心中骂道:“这叶勇直如此无用!前日我令他收取满家营献纳钱,他便推三阻四。如今匪徒作乱,不去收剿,反来我这……”

忽转念道:“此番离任正愁无功可恃,此正是天赐良机。若得机会,把那眼中钉一并除了,岂不痛快?”

便点了兵马,由钜野县都头护送至满家营。叶勇迎入,拱手道:“小将差探子往探逆匪动静,已知匪并非刘信民,乃昔日漏网余孽,假托其名,奉其妻女为主,纠众五七千人作乱。如今小将已调拨兵马,只等号令,便可出师剿贼。”

朱梁听了,堆下笑脸道:“数年前将军披坚执锐,擒斩逆匪。此番再度出师,定可马到成功。”

叶勇称谢,便点起两员防御使、四员提辖,领兵起行。朱梁派了一名心腹随军,叶勇无法,只得答应。

不说朱梁在满家营等候捷报,只说叶勇引兵,直奔麟山,早有管路教匪报上山去。侯匪怒道:“我不去撩拨他,他偏要来捋虎须,此番便教他片甲无回!”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