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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五回 祝永清三戏峥嵘谷 刘元瑞一打猿臂寨(第2页)

祝永清又道:“还有一事可虑,猿臂寨守卫森严,此番纵能潜入,与兄长传递消息却是难事。”

刘麟笑道:“贤弟勿忧,愚兄平日甚爱狩猎,因此豢养许多猎雕。昔年曾在沂州养得一只芝麻角雕,惜在皂荚岭吃陈丽卿射死。如今又养了十数只,内有一只,乃是从西域天山捉来的。这畜生甚通灵性,不唯能捕猎,亦能报信。贤弟若望见他,只需吹一声唿哨,便可召他过来。”

当时就身边取出一只特制唿哨来,交与祝永清,又教了吹哨之法。祝永清练了一番,果然那只角雕闻声而来。祝永清大喜,与刘麟又细商一番。看看天色已晚,便将双刀寄存在城内。趁着夜色,换了装束,悄悄出城,投东南去了。

不说祝永清依计行事,且说陈希真自做猿臂寨主后,统领猿臂、青云、新柳三营兵马,操练兵士,修城筑寨。又连破伪齐兵马,打劫仓库钱粮,抢掳子女头口,尽搬回寨内,一时山东响震。苟桓等劝说趁势占据几处有形势的州县,以为本寨屏藩。陈希真道:“不可,当年梁山泊啸聚四十五六万人,何等规模。只因把据各处,分了兵势,方遭各个击破。如今我等虽连战获捷,然终是敌强我弱,更不宜分兵。前车之鉴,可不戒哉!只需严守三营,静观其变。进攻退守,方为万全。”

诸将叹服。

那日陈希真巡视至青云山,于山顶万岁亭中议事,见诸将神色有异,心中已有七分瞧科,只装不知。说话间,忽见苟桓递上一封书,陈希真接过看时,心下暗喜,原来果是众将联名共举自家为淮南王。陈希真看罢,起身佯惊道:“如今康王已登大宝,不得天子之诏,擅自称王,诸位莫不是欲推希真入火坑么?”

苟桓道:“主公差矣,自靖康以来,神州陆沉。赵构名为皇子,却畏敌避战,坐视父兄受难,致二帝北狩。昔日我等于五马山辅佐信王,遣人求援。赵构惮信王之名,恐其位不稳,竟不许一人一骑过河。其欲假金人之手,消灭我等之心,昭然若揭。此等狼心狗肺之徒,怎配为君?故我等早断了南下之念。反观主公,统虎罴之众,挫金齐狼狈之兵,勇也;雄踞三营,耕种良田,招抚流民,仁也;孤悬敌后,广纳豪杰,万众归心,智也。主公智仁勇兼备,此非王者莫有之气度。如今山东之地,皆已沦陷,唯猿臂寨屹立不倒,全赖主公做主。当今天下未定,正需主公统率豪杰,破金灭齐,恢复旧疆,迎还二圣。况主公受恩于二圣,并未受恩于康王。昔曹丕篡汉,刘先主自立汉中王,豪杰归心。今日之事,主公宜效刘先主,权宜行事,不可拘泥。待有朝一日,迎还二圣,再计较不迟。”

陈希真佯装不允,待要辩说,只见真祥麟已捧出一袭黄龙袍来。不由分说,与陈希真披上。陈丽卿笑道:“爹爹往日鹤氅道袍,甚是古板。如今黄袍加身,反觉神采焕。”

陈希真佯喝道:“你这妮子休胡说!”

众人都笑。当下大众齐齐跪下,口称淮南王。陈希真见了,不再推辞,忙教众人平身。

当下陈希真道:“希真蒙诸公错爱,感愧无地。若再谦让,便是不合时宜,冷了众心。今日虽权坐此位,却仍尊宋室。愿与诸位同心同德,荣辱与共。克复中原,迎还二圣,那时再退处林泉不迟。”

众人高呼万岁。陈希真又转身朝牌位拜了拜,告道:“二圣在上,望佑我等收复中原,一雪前耻。”

当日进位淮南王,以陈丽卿为保宋郡主,苟桓为左丞相,范成龙为右丞相,栾廷玉为征东大将军,栾廷芳为平南大将军,祝万年为讨西大将军,真祥麟为定北大将军,侯达为国师。设文武职台,省院官僚,内相外将,一应大臣。陈希真又于猿臂寨内,起造宝殿、内苑、宫阙,青云、新柳二处亦设有行宫。陈希真、陈丽卿父女坐镇猿臂寨,仓廪钱粮尽屯其处,用支调度,皆由陈希真亲自掌管。命范成龙把守虎爪关,统理炮台事务,在猿臂寨北山下寨;真祥麟镇守燉煌,拣选军马,在猿臂寨南山下寨。苟桓坐镇青云山,并留侯达亦在青云参赞军机,兼督全军工匠。栾廷玉镇守张家道口冲当要路,栾廷芳把守青云山北面虎爪关。祝万年驻扎新柳城,守护芦川,兼理河岸一带碉楼。陈希真派定官职毕,日日操演人马,积草屯粮,防备伪齐侵伐。又连数十处细作,打探消息,却不见伪齐动静。

不觉已是三月初一,那日陈希真闲来无事,登高望远,忽想起一事,便召陈丽卿前来道:“那年我等落草猿臂寨,打破沂州,夺回你祖母灵柩。就教慧娘甥女在寨东北焦原山下峥嵘谷左近,选块吉地,盛殓安葬。本月三十,正是清明。如今你刘广姨夫亡故,两个表兄叛逃,秀妹妹也不知下落。往日皆是你苟叔叔等代祭,如今你我到此,怎可不亲去拜祭。”

丽卿点头道:“确该如此,可要知会众将军同去?”

希真道:“只唤昔日山寨之人随行,另择人看守各处,权当放一日假便了。”

当日计议已定,便唤下人备下陌纸、猪羊等祭拜之物,以候使用。

到了清明那日,陈希真、陈丽卿、苟桓、栾廷玉、栾廷芳、祝万年、真祥麟、范成龙、侯达、尉迟大娘都沐浴更衣,斋戒已了。陈丽卿不改贪玩心性,兀自带着宝剑,背胯弓箭。陈希真见了,见怪不怪,也不去说他。当日坐了香藤轿在前,众将随行。后面跟着数十侍卫,带了祭仪,从猿臂寨东山下去,渡过沂水。行到日中,早到焦原山峥嵘谷。因那山谷人迹罕至,便是野兽也少见。因此众人心无所忌,翻过山岭,径去寻刘母坟茔。

行过三五里,林木掩映之间,远远地刘母茔冢已入眼帘。众人正喜,猛见坟前树上,一人正悬颈自缢。陈希真急唤道:“吾儿何在,救下那人!”

话音未落,陈丽卿一箭早,将树上绳索射断,那人从半空里跌落于地。侍卫忙奔到近前看时,见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已是跌个半死。当时上前掺起,拖到轿边。陈希真下轿,将手把那人头揪起来,定睛看了,惊道:“这个不是祝永清!”

陈丽卿、祝万年、栾廷芳听得祝永清三个字,恰似火上浇油一般,当时都抽出宝剑要砍,吃陈希真喝住。看祝永清时,已是醒转来,微微闪开眼,见了陈氏父女并众人,惊恐万状道:“泰山、师父、卿姐饶命!莫不是梦中相……”

说罢,又昏晕过去。

当时陈希真等见祝永清狼狈不堪,面黄肌瘦,那里还有当年玉山郎半点影子?都大吃一惊。陈丽卿骂道:“这等没人伦的猪狗,爹爹留他作甚!”

陈希真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见他这般模样?杀他又有何益。且先听他如何说,再做处置。”

便命侍卫扶祝永清到树下,与他饮了些水。半晌,祝永清渐渐醒转,见了众人,甚是惶恐,起身要逃。却脚底一滑,跄了个狗吃屎,侍卫急上前擒住。陈丽卿用剑指着骂道:“负心禽兽祝永清,你莫慌。你与秦氏做的好事我已尽知,今日撞着,你还有何话说?”

祝永清磕头捣蒜道:“卿姐息怒,你我往日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小弟落到今日之地,全因为色欲所迷,咎由自取。无话可说,只求死。”

当时挣脱侍卫,望陈丽卿剑尖奔去。陈丽卿出乎意料,不觉将手中宝剑急撤,飞起左脚,将祝永清踹翻在地,不住口骂道:“你这贼畜生,到了今日,还敢鸟强。若教你这般便宜死,空污了本姑娘的宝剑!”

当时祝永清挣扎起,苦笑道:“小弟如今已是身败名裂,天地不容,还鸟强做甚?卿姐既是冰清玉洁,不愿污手,便请让开条路,教我自己去死!”

说罢,竟一头撞向刘母墓碑。却吃祝万年斜刺里一脚飞出,祝永清不觉撞偏,只听得肐擦一声,左臂撞着石碑,早露出了臼捥。痛得祝永清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号不已。众人见昔日故交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皆面色阴沉,默然无言。陈丽卿蓦地见祝永清腰间竟系着那年分手时自家送的三枚金钱,心头亦觉一震。陈希真令侍卫扶起,看祝永清时,已是流血满身。陈希真唤人救治,随行医官上前,粗粗包扎了伤口,忙乱了半晌。

陈丽卿见适才祝永清尚敢还口,愈加恼怒,气道:“你……你……你这厮,便是死一万遭,亦难消我心头之恨。早知今日,谁教你去偷腥!”

祝永清听闻此言,猛然坐起,睁圆怪眼道:“你活这半世,空有容貌,除了厮杀,还晓得什么?当初我蒙泰山厚爱,入赘为婿。女强男弱,被人暗讽懦弱惧内,受尽耻笑。论厮杀,你性子娇悍,耍小姐脾气。当年征讨青云山,与师傅斗气,是我受夹板气,两头相劝;论生活,你不通诗文,憨鲁无趣,是我手口相教;论夫妻,你一双大脚,不解风情。纵然同床数载,交欢实无一刻,我何曾有过半句埋怨?这也作罢,戎马数载,好不容易剿灭盗寇,得胜回京。你说走便走,可曾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我祝永清愧对兄长、愧对师傅、愧对泰山,独无愧于你陈丽卿。身为寻常男子,竟活生生受守活寡之苦,敢问天下间岂有这等冤屈之事!”

当下陈丽卿吃这一番喝问,紫涨了面皮,气噎喉堵,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那栾廷芳、祝万年等往日皆不知内情,今日闻言,都呆立当场。面面厮觑,难以置信。陈丽卿见了,气得来回踱步,指着祝永清骂道:“祝永清,你既娶我为妻,当初曾婚前许诺。纵有苦楚,亦是你心甘情愿。你我未行房事,乃是为着修仙之故,你怎敢据此撒泼!今日你辱本姑娘太甚,我岂能饶你!”

说罢,拔剑重复要杀祝永清。祝万年亦怒气未息,上前要砍。陈希真喝道:“今日乃是清明,你等还要在太亲母坟前胡闹么!”

陈丽卿、祝万年见说,只好忍了气,立在原地。

当日陈希真询问秦氏之事,祝永清将前面私奔的事如实说了。说到后面,方编起谎来,说二人逃难天长山,终日惶恐不安。后秦万珠难产而死,自己穷困潦倒,无颜苟活。便跑到此处,思量祭拜祖母之后,自缢了断。众人听了,半信半疑。陈希真命匆匆祭拜刘母罢,便上香藤轿。命侍卫编个竹担架,抬了祝永清,随众同回猿臂寨。

既回行宫,陈希真叫侍卫将祝永清抬至偏殿,唤宫内医士与祝永清精心调治。更衣罢,返回正殿,见诸将均在那里相等。陈希真坐了金椅,对众人道:“诸位有何话说?”

只见真祥麟道:“祝永清乖伦背常,人所不耻。纵然大王心怀仁慈,赶他走便是了,却为何带他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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