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肖紧盯着面前的那张笑脸,唇角扬起的弧度仿佛丈量过,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更看不出任何不悦。
顾泽肖闭了闭眼。
秦郁上的出现让他产生危机感,而真正叫他在意的却是江来的态度。
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是一颗硬实的心,似乎谁都无法打动,谁也无法走进。
但真的谁都无法打动吗?
电光火石之间,顾泽肖做出决定,退后一步道:“抱歉,我不该问,你有你的选择。”
顾泽肖开车走了,江来在原地静立片刻才朝江棠承走去,牵起小孩的手上了楼。
一回房间,江棠承就拆掉礼物,那是一款限量版乐高,国内买不到,恐怕是顾泽肖出差时特意带回来的。
江棠承玩了一会就去洗澡,换上睡衣跳上床,从床尾骨碌到床头,拿起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一幅画。
是秦郁上给他画的那幅海棠。
江来从浴室出来,就见江棠承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瞧着那幅画。
自从拿到画,小孩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上几眼,似乎真能看出个花来。
江来伸手想从他手里把画抽出来,被江棠承一躲:“爸爸,你手上有水!”
江来眯起眼:“就这么喜欢,连爸爸都不能碰?”
“喜欢!”
江棠承把画搁在一边,爬起来一把搂住江来,“但最喜欢的还是爸爸!”
小孩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江来一直甜到心里。江棠承在车上睡得昏天黑地,这会儿却不肯睡了,缠着江来天马行空地问:“爸爸,你说我是海棠仙子变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出生的时候它们都开花了?”
“嗯……”
江来状似想了想,“你是不是海棠仙子变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卖关子,引得江棠承问:“是什么?”
江来在他身上闻了闻,忽然把小孩扑进床单里:“一股橙子味,你肯定是橙子精变的!”
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声回荡在房间。玩闹一阵,江棠承忽然安静下来,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江来。
无论何时对上小孩的目光,江来都会心软。他轻声问:“怎么了?”
江棠承张嘴又闭上,五官都纠结到一起,最终还是没忍住:“爸爸,顾叔叔说的退学是什么意思呀?”
江来笑容一僵。
江棠承敏感地意识到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慌忙道歉:“爸爸,对不起,我……”
江来打断他:“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