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离开殿外,便听到殿内响起一阵茶盏砸碎的动静,清脆入耳,让人难以忽略。
“看来这位纡城主,倒是挺舍不得你的嘛。”
尉迟重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却狠狠一捏,绮月痛得忍不住轻咬贝齿。
而此时的殿内,月氏人已纷纷跟着野王离开。纡的脸色气得红一阵白一阵,摆手挥退了殿外的将士。
分明是自己设计埋伏,却被那竖子反将一军。此事若是说出去,他在这西疆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再者,那个小贱人,竟然就那么跟尉迟家的那个小子走了,若非她有意,单凭那小子,又怎么带的走她。
“大人,别恼了。”
琴夫人娇柔乖顺地靠近上来,伏在纡的脚边,“大人若是当真喜欢那位绮小姐,只再找一个便是了。”
方才景夫人惹恼了大人,或许如玉儿姐姐所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左右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使女……府中这种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了,也不知道大人怎么如此在意。眼下那使女被月氏那个野王带走了,倒是个好命的人。
琴夫人心中嫉恨于绮月,只道自己或是能借此良机讨好大人。
谁知只见剑光一闪,琴夫人的项上人头“啷当”
落地,死时还是美目圆睁的样子,似乎全然没料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躲在角落里的玉夫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惊叫出声,引得纡的注意。
“废物。”
纡甚至没有看她的尸身,长剑回鞘,面无表情地道。
而与此同时,尉迟重光与绮月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弥城的城门口。
远远地便有一名将士迎了过来,单膝跪落在尉迟重光的面前,“见过殿下,东西已经到手了。”
“回月氏。”
尉迟重光冷声道,说罢便把身边的绮月往身前一推,对她道,“上去。”
绮月被他用力一推,脑袋正好撞在马车的车壁上,疼得闷哼一声。尉迟重光也跟着她坐了上来,这辆马车并不大,因此两人难免有些拥挤。
尉迟重光掰开她的嘴,将一枚丹药塞进她的口中。绮月重重地咳了几声,只觉得头晕脑胀,手脚无力,只得蜷缩在角落里,半点都不愿与这个男人有所接触。
“你放心,本王从不强迫女人。”
尉迟重光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王只是对你不大放心。小月亮,我不会再让你跑掉的。”
绮月甚至没有抬头看她,自顾自地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
马车行了几个日夜,绮月已记不清楚,左右她一直被关在马车里,又日日昏睡,除了“人有三急”
的时候,都不曾下过几次马车。
等到马车忽而停下,外头传来热闹的声音,她才恍惚感觉到,已是到了月都了。
月都,顾名思义,月氏的王都,也是西疆最繁华鼎盛的城池。
“想看一眼吗?”
仿佛是觉察到她的想法,尉迟重光故意对她道,“十多年过去了,月都早已和你离开时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
绮月的唇边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转过身去。
毕竟她离开的时候,月都的城墙上,吊着西疆第一美人,她的母亲绛云夫人。
先代月氏王不治身亡后,王位传由大皇子尉迟阙京。阙京感念弟弟昔年辅政有功,封之亲王,冠号为“野”
。
不过这些都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天下有哪个王会封自己的亲兄弟一个辅政亲王的名号,纵然是他们兄弟情深罢了,若是心甘情愿,尉迟重光又为何会以“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