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一根根手指扒开秦寰得手:“罢了,兴许这些话在你听来,定然是在挑拨离间你与那人的关系,哀家不管了,养恩终究比不上生情。”
说罢,便不顾秦寰苦苦哀求,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离开长乐宫很远,又走到御花园,银朱抱着一大叠奏疏,跟在虞妗身后亦步亦趋,一边说:“您怎么不直接告诉圣上,齐太后别有所图。”
虞妗不答话,反而指了指一边还未结冰,烟气缭绕的温泉池子,冷声说:“扔了吧,抱着也不嫌累的慌。”
银朱早抱得手臂发酸,忙将那叠东西一股脑扔了下去。
虞妗看着翻涌下沉的奏疏,哪里还有方才痛心疾首得模样,脸上一派平和:“他是从齐太后肚皮里爬出来的,与哀家总归是隔了一层。”
“疑心深重,刚愎自用,心狠手辣,和齐漪遗传了个十成十,也难怪是她的种。”
“西宫那个能几句话便让他疑哀家,哀家亦能让他们狗咬狗。”
“拿哀家作筏子,哀家便让她尝尝被亲儿子反噬的滋味。”
银朱一笑:“也不知齐太后见着这份大礼,会作何感想。”
虞妗抬脚往桂宫走:“作何感想?她这儿子可比她下手狠辣。”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对秦寰手下留情了。
虞妗在长乐宫大发雷霆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传遍了整个燕宫,长乐宫伺候的内侍,在一夜之间全数横尸齐太后的长亭殿,一时间燕宫具是人心惶惶。
第十八章
长亭殿
太阳将将落下去,半个天空都是耀眼的霞光,燕宫内慢慢点起了灯笼。
庑廊下,一位身穿玉色襦裙,梳着髻的圆脸宫女,双手端着以红布遮挡的黑漆木方盘,隐约露出一点白,面如菜色的往齐太后寝殿里走。
还未走近,便听闻紧闭的殿门中,传来男女暧昧的靡靡之音。
袭绦脸色更加难看了些,下意识打量周围,见周边一人也无,才大松一口气,抬手叩了叩门:“太后娘娘,我是袭绦。”
良久,慵懒餮足的女音才缓缓从里传来:“进来回话。”
袭绦有几分踌躇,说来她也是太后娘娘心腹之人,什么事儿也不避讳她,只是如今来看,太后娘娘越发不知收敛,东窗事发之日,怕是自己也讨不得好。
不过几息的功夫,袭绦缓缓呼出一口气,小心推开殿门,一阵靡靡的麝香气扑鼻而来,殿内充溢着欢愉过后的气息。
袭绦脚下微顿,垂头不敢细看,颤着音说:“娘娘,外头出事儿了。”
近日来,太后娘娘越发肆无忌惮,这会儿天色还亮着,便迫不及待招人来伺候,上回已经险些被皇上撞见,如今仍旧是不收敛。
层层幔帐之间,齐漪赤着身躺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之上,芊芊十指耐不住寂寞一般,在他皮肉上缭绕画圈:“什么事儿这般大惊小怪?”
男子伸出手将她捉住,沉声说:“莫要撩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