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我刻意遗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我看着乙骨吻去我眼角的泪水,看着虫族的利爪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脸,颤抖着嘴唇,叫出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叫出的名字:“……里香……?”
“飞、飞鸟!”
虫族叫着我的名字,语气欢欣,“飞鸟!”
我想起来了。
在我小的时候,omega保护协会的房间不太够,我和另外一个omega女孩睡一间,那个女孩叫祈本里香。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在夜里手牵着手挨在一起,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出嫁了也不会分开。
经常和我们一起玩的还有一个未分化的男孩,他似乎是军部世家的孩子,因为一直没有分化成功、在学校里被别的孩子欺负,就被带到了omega保护协会,大家都认为他以后大概率会分化成omega或者Beta。
我其实不记得他具体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里香叫他“忧太”
。
日子本该平平无奇地继续下去,直到那天,有人带走了里香。
在基因测定中,里香被认为是劣等基因omega,被人排挤。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只是安慰她不管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在她身边——所有omega都是平等的。
但我再次看到里香的时候,我只看到了她盖着白布的、破碎不堪的身体。
乙骨忧太呆呆地站在一边。
把她推出来的人说火化吧,劣等基因omega就是劣等,连这种实验都承受不住。
年幼的我听不懂他说的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答应过里香,要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
我想救她,我想修好她的身体。
畸变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
里香的身体扭曲着变形、胀大,一点一点恢复了生机。她抱着我和乙骨的腿,露出了扭曲的笑容:“飞鸟、忧太……!”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排斥着使用自己的能力。
人类对基因的了解太少太少,你永远也很难完全清楚的明白某个片段究竟代表着什么、改变它又会影响什么。
我可能在不经意间,把人变成怪物。
“飞、飞鸟?”
虫族抱着我,硕大的脑袋抵在我的顶,“难过……?”
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她的利爪也划破了我的上衣,破碎的睡衣挂在我的身上,露出我肩上若隐若现、坚硬如铁的赤色鳞片。
是这样啊……在改造自己的时候,我还是犯了错。
大概是在肩膀被贯穿的时候,虫族的碎片残留在了我的伤口里,被我混淆了。
就像当时的里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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