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走!”
话说的挺有气势,可手上软绵绵的,压根没什么力道,只是在逞强。
宋南烛明白谢沉砚好面子,没有执意扶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他身边,时刻观察少年的状态。
林子里回荡着两个人窸窣的脚步声,谢沉砚边看路,边时不时看一眼宋南烛,一路沉默不言。
走着走着,谢沉砚终于忍不住憋在心里的话。
“宋南烛,你是不是蠢?”
一开口就挤兑人。
宋南烛深知谢沉砚口舌极贱,也不理会他,权当作没听到。
谢沉砚自讨没趣,却不肯闭嘴,仍旧自顾自问道。
“刚才都给你创造机会了,为什么不跑,是不是活腻了,所以才非要回来送死?”
“那个卷毛贼头看你的眼神委实不算清白,他该不会看上你了吧?那种贼头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离他远点,姑娘家得自重!”
“等你回去了,最好识相点,别到处嚷嚷今天的事,要是败了小爷的名声,小爷要你好看!”
说着,毫无威慑地扬了扬拳头。
他威胁宋南烛,其实是怕宋南烛跟自己扯上关系,被人诟病。
至于他的名声,早就坏得不能再坏了,宋南烛跟他不同,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不能坏了名声。
明明是关心宋南烛,偏偏嘴上不饶人,非是要说些难听的话。
谢沉砚已经一身伤了,还中了毒,却一点儿都不消停。
宋南烛耳边聒噪,心烦不已。
她既恼谢沉砚做事专横武断,又气谢沉砚说话伤人,好脾气也别磨得差不多了。
她板着脸,一把抓住谢沉砚胳膊,沉着脸色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大声嚷嚷,把人都喊过来,你不是喜欢逞英雄吗,等山贼们过来,刚好圆了你逞英雄的美梦。”
谢沉砚只是碎嘴多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宋南烛一改先前的好脾气,居然威胁他。
尽管他心里清楚,宋南烛不可能真的把山贼叫过来,可对上宋南烛冷淡的目光,心里一个激灵。
心想,这姑娘连死都不怕,大声嚷嚷把山贼叫过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谢沉砚,被宋南烛的话震慑住了,却还是想保住面子。
他挺直了腰杆,故作不屑。
“小爷我可是被吓大的,你有能耐就喊啊,把人都喊过来,大不了一块死!”
为了虚无缥缈的面子,什么话他都敢说。
宋南烛缄口不语,就这么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柔和的五官像是笼上了一层寒霜,看得谢沉砚一阵心慌。
冷漠置之总是比歇斯底里更加渗人。
谢沉砚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分了,不自觉垂下目光,气势上矮了一截,不敢跟再跟宋南烛对视。
他冷哼一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男不跟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