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撑住脸,完全打开了话闸,也许这就是年轻的特质,没戒心,易燃易爆,但也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直诉衷肠:
“能被这种人喜欢,难道不是做梦也求不到的事吗?”
“你居然还拒绝他!”
“你知道吗,他伤心得在家不吃不喝的,绝食一整天!”
“半夜回了家里,和我舅母说肚子饿,我听得都要哭了,太可怜了吧,谁把我光芒万丈的哥哥搞成这副鬼样啊?”
听到这里,原莱心也揪紧,痛意在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仿佛能想象男孩那一天的全部动向和模样。
“现在还为了你连研究生都不念了,”
舒灵郁闷地把头毛揉乱:“这么好的人,你干嘛不要啊,而且他也有必要吗?这个女的不喜欢他,换一个喜欢就是了,非得赖着这个,连人生都乱来了,我也是搞不懂,真的整不明白。”
“你多大了?”
原莱猜着:“十八?”
“十九。”
“我比你大了几乎十岁。”
“我知道啊。”
“我要是还在你这个年纪,我一定答应他了。”
“那你不能再为了他回到十八岁吗?”
她一句话,如平地惊雷,原莱心口轰隆:“回到十八岁?”
原莱似懂非懂:“怎么回去?”
“不知道,”
舒灵低头:“我哥今天和我说过,你们像跑道,起点不同,他发力跑一圈可以追上你,而你要去见他,还要逆行,放弃之前走过的那几圈。可我觉得他的逻辑有问题,他往前追,你往后退,你们不是就能再重合了吗?”
“后退,我都这个年纪了。”
原莱只觉得她天真无知,一切都理想梦幻。
“可我哥在等你啊,他又不会跑掉,就像你跳台阶,知道有人在下面接着你,你还会害怕跳下去吗?”
“……”
她似乎说得有理。
“你在怕什么?”
舒灵问。
原莱哑然,很多,却无法具体一一陈说。
“我想在想想啊,”
舒灵完全成了慷慨激昂的红娘,双手紧握,一腔热忱,好像都忘了自己今天是来算账的:“我哥他恐怕这两个月都在做打算!他都能放弃读研了,不就是为了你都赌上今后百年人生吗?你还在担心什么啊?”
女孩一番肺腑之词,让原莱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可又似乎没有完全拨开迷雾,依然置身其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