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介意吗?”
“为何要介意?只是家中多一个人而已。”
杜锦程说得很认真,“我怎么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所以我能明白没有亲人的孤独。我不博爱,但那个孩子你在乎,我便和你站在一个阵线。”
媛湘心头一松。如果有一天旭儿一定要来他们家,她想,杜锦程一定也会善待他的。她扑入他怀中,“你真好。”
他吻一吻她的发梢,“在家闷了一天,出去走走可好?”
“好。”
若说战争对楚都的影响,最大的应当就是晚间楚都冷清了许多。以往一些街铺到戊时才关门,但现在,除了食肆,大部分铺子入夜就关了门,故而街上显得清冷寂静。
徐徐微风吹拂在脸上,一洗白天的浮躁。现在天气渐凉,太阳落山,便显得凉爽了许多。
两人絮絮说着些家常,媛湘问他:“咱们去滇河,浣彩楼怎么办?”
“留着。我们还是东家,给蒋林多些分红,让他替咱们多操点儿心就是了。”
“哦。”
媛湘说,“到了滇河,我们开一间西洋货的铺子。滇河附近有大港口,往来商人许多,咱们找熟悉的船家帮忙带货,你看这个主意可行?”
杜锦程笑了笑,“不愧是我家夫人,很有点生意头脑。”
媛湘被吹捧得颇为高兴,“是是是,不单我家相公经商厉害,我爹也不差啊。”
不知不觉,就走到老六的铺子了。入了夜,没什么人,老六正在对着灯看书。见到他们来,忙放下书笑道,“怎么大半夜地来了?”
“这哪是半夜?天还未黑透。”
媛湘笑道,“这会子没有病人呢?”
“除了急症,晚上鲜有病人的。坐坐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不必了,我们坐会儿就回去。”
杜锦程说。
“好吧,”
老六望着媛湘,“嫂子吃了我开的药,感觉可好一些?”
“咳,你医术不精啊,我前几天胃口好的很,这两天饭却吃不下饭了。”
老六瞥了杜锦程一眼,说:“是吗?再给我诊一诊,按说给你开的都是补气血的,剂量很少,就算不补身,也不会起了反作用啊。”
媛湘将手放在药枕上,老六按着她的脉搏好半晌,脸色沉重:“大事,大事!”
“怎么了?”
媛湘瞧他那模样,心猛得一沉。该不会,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老六,别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