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忽然有了裂隙,不久前的那个春夜从缝口里钻出来。
那天夜里,在卡尔面前,瑞德的一句“怎么,不是刚还说让我去你家坐会儿吗?”
大概是於星夜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从来都严肃冷漠的人,居然也会有故意使坏,让人下不来台的时候。
当时她丢下一句“下次一定”
,就匆忙落荒而逃。
然而在其他时候,这样的角色通常都是由於星夜自己来扮演的。
更露骨的台词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还带着点不怀好意的,不加收敛的,明晃晃的试探。
好像比“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更不强求,但同时也似乎隐约更不洒脱,更不甘心。
只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换成了瑞德,於星夜便突然觉得,什么收敛,什么试探,都是鬼扯。
瑞德才不会有她这种拿轻佻当俏皮的,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他大概只是,什么都懂。
在他面前,她的小心思大概也是无所遁形的吧。
这样想着,於星夜不免又有些别扭。
然而瑞德是确实打算回去了,一大早就出门,这会该回家喂猫了。
只是他瞧着,跟前的小姑娘怎么忽然就泄了气似的。
跟刚才在卧室那阵别扭还不一样。
刚才的别扭,好歹还是赌着口气,现在是丧气,气都没了。
是他拿她的台词来打她,所以她不高兴了?
纵然瑞德再怎么认定自己无辜,这会儿看见小姑娘这幅样子,也绷不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莫名觉得,还是更乐意看她傻乐的样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或者眼睛瞪圆了看他,亮晶晶的。
“也不是不行。”
瑞德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本来就是他自己起的头,没道理话都说出口了,又当没这回事。
“不过。。。。。。”
“你有没有什么过敏源?”
於星夜抬起头。
“比如,猫毛?”
於星夜的眼睛果然如愿亮起来:
“你家有猫?!”
“嗯,有一只。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