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意识到自已目前的举止显得十分反常,与以往的林逸判若两人。
原身林逸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行为,不要说是眨眼睛这种小动作,无论谁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会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对一切事情都以一种冷漠的态度作出反应。
更不用说他能在一瞬间洞察他人的意图,并以其夸张的表演配合对方。
自已还是过于大意了,这异世界的人居然如此狡诈,使用这种阴险的手段。
之前那种干扰自已融合原身记忆的力量,毫无疑问是出自那个太医之手。
他通过把脉注入我体内的力量虽然促使我的体力迅速复原,思维逐渐清晰,但同时也几乎彻底阻隔了(或者说延后了)我对原身记忆的吸收与消化,甚至影响到了我的部分情绪和判断力。
床榻前,清丽女官用一种仿佛重新认识了他般的复杂眼神望着他。
不远处,停止与林玥对抗的太医也不时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
林逸心跳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敲打,像一支急促而不协调的鼓点。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烁,尽力想要表现得自然,但身体的一些细微反应却仿佛在无声地揭露着他的心虚。
他不由得降低了音量,声音逐步转变得低沉微弱。
最后,几乎变成了不可闻的低语。
一切仿佛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宁静。
然而,有些事情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去了。
随着林逸叫声的干扰消失,林玥仿佛不再受到抑制和束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转瞬间变得冷冽无比,透过太医和安兰的身影,如同利剑一般锋利。
她愤怒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二人,气势迅速攀升,比之前要快上数十倍不止。
而这一次太医并没有选择出手,他沉默地站着就仿佛一根木头,紧握的手掌却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不过转瞬之间,林玥的气势便攀登到顶峰,她挥动衣袖,宛若指挥家挥动指挥棒,周遭的规则之力应声而动,时空似乎都颤抖起来。
林逸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力量,在他心中激荡。
没错,正是这股熟悉的力量,它在过去塑造和限定了原身所有的认知和行为,不仅仅是谎言、还有无数的规则,全都是为了保证原身的只能以某种状态活着。
而且它的触角伸展到了府中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张隐形的巨网,这股力量默默地规范和限制着长公主府中的一切事物和生命,没有任何东西得以豁免。
它广泛细微而根深蒂固,决定了府内一切事物的运行方式和行为准则,是为这座诡异府邸不可忽视的力量与秩序之源。
而此刻,这股力量比平时强大不知道多少倍,它显现了出来,变得难以想象的庞大。
如同退无可退的潮水般汹涌澎湃,其势汹汹,不可阻挡。
在这股几乎实质的压迫感中,即便是刚刚和林玥对峙得有来有回的太医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眼神凝重。
“安兰,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是你引荐的太医?”
林玥语气仿佛来自地下九幽般彻骨:“不过是外面来的野人,居然还胆敢顶撞孤!”
此时的安兰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在林玥力量涌动之时,她就在林逸愣神的当口,伸出了手,温柔又深情地抚摸着林逸的脸庞。
林逸感受到那双手突然而至的手掌传来的温暖,渗透进他的内心,将爱的力量缓缓传递入他的心灵深处。
这股暖意,宛若初春的阳光,柔和而明媚,穿过阴霾,透过肌肤,终于为他的世界带来了一线光明。
林逸转头望去,安兰的眼中闪烁着关心与爱护,包含万般柔软,仿佛期望他能从过去的苦难中超脱。
这是安兰第一次对林逸流露出这种感情,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流露出这种感情,这份情感,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又如此渴望,是他在过去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这股温情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闭已久的心扉,触动了原身留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残影。
在这个瞬间,林逸的心灵深处感到了某种解脱,他的眼眶湿润了,一滴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而看着这滴泪水,安兰的眼睛里也变得通红,却没能有一滴眼泪流出。
林逸心想,或许这位美丽又狡猾的女官已经猜到了什么吧。
“该死的贱婢,那是孤的儿子!”
林玥愤怒至极,她炸毛了,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喷薄而出,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那紧握的拳头和不自觉的躁动步伐昭示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轰隆,白日晴天里传出一声惊雷,打破了平静的天空,让淼城的居民们都受到了惊吓。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仰望天空,试图找出这声惊雷的源头。
皇宫深处,大颍皇帝正在与心腹大臣们商议要事。这声惊雷让他们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力,而皇帝那深邃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东北方向,望向那个仿佛已经不存在的地方,随即心事重重地解散了会议。
在城里坊市的一角,一位老者正坐在树荫下悠闲地品茶。听到这声惊雷,他不禁深感恐惧:“这雷声触及天道,此处恐怕要有什么大事发生,惟恐避之不及,老道我还是去别处云游吧。”
离淼城最近的一座高塔上,一位年轻的占星师正在持续地观察着天空中的星象。此时的她内心惶恐不安,她立刻拿起占星工具,想要预测未来的吉凶。
……
这声惊雷引起了各方势力的不同反应,每个人都在用自已的方式做出反应和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