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荣一把阖上车门,“道什么别,过两天你家不就请客了吗?”
帅气的跑车轰的一声冲了出去,车都跑没影了,空气里还残留着封桥拉长的尾音,“弥月……一定……要来啊……”
弥月哭笑不得。他一直以为荆荣是个挺稳重的人,现在才现,回到他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他性格中活泼的一面也冒了头。
荆荣耸耸肩,推着弥月上了车,让他进去陪伴那一对趴在窗口看热闹的毛茸茸。
“你现在去哪里?”
弥月想了想,“麻烦你送我回秦家吧。”
荆荣对秦家心有不满。就算没人告诉他们弥月出了什么事,但张阿姨知道弥月晚上不回来,秦家也没有人打电话询问一下。
当然也可以说他们很尊重弥月,不会过分的干涉他。但对他不够关心,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荆荣默默的郁闷了一会儿。他知道秦家与弥月之间是有着很深厚的联系的,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封桥最近没有接触什么姑娘。”
弥月吃了一惊,“你直接问他了?”
“你以为我把你出卖了?”
荆荣慢条斯理的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我只是拐了个弯,问他下礼拜赵太太的茶话会他去不去。”
弥月听的一头雾水。哪儿又冒出来一个赵太太?
荆荣知道他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系,解释说:“古玩协会的会长赵默的夫人,有钱有闲,最喜欢给年轻人保媒拉纤。”
弥月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封桥说去?”
荆荣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就点头说要去的。”
要去,就意味着他给自己的定位还是单身人士。要是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他应该不会同意去参加赵太太的相亲会。
“他当时说的是:正在追求。”
弥月说:“或者他把这位姑娘看得比较重,所以不想在恋情还不分明的时候就公之于众吧?”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荆荣想了想,“不过我的话对他应该是一个提醒吧。”
弥月点点头没有出声。
他对封桥和荆荣的交情并不了解。但他也觉得,作为朋友,提醒即可,介入过多总是有些不合适。
离开再回来,秦家依然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
张阿姨在厨房里煲汤,一边忙活一边抱怨,“也不知都忙些什么……人再忙也是要吃饭的呀。”
她在秦家做工十多年了,除非家里人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否则一日三餐她都是要按时做的。但秦家这对爷孙都是大忙人,常常是不回家也忘记打电话,
生性节俭的张阿姨看着自己辛苦做好的东西就这么被浪费掉,免不了会觉得肉疼。
弥月安慰她,“要是秦照今天不回来,咱们俩就多吃点儿,争取不剩菜。”
张阿姨虽然不知他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但也看得出弥月脸色不好,晚饭特意炖了一道滋补汤,说要给他补补。
没想到晚饭刚摆上桌,秦照就回来了。
秦照神情微愠,看见弥月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后怕,“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你……你是怎么跟封家那小子走到一起去的?”
弥月猜他也是认识封桥的,而且印象还不怎么样。
弥月觉得这一点倒是比较好理解。
秦照看外表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从事的又是严谨的学术工作,大概对封桥那种富家大少嘻嘻哈哈的性格不大看得上吧。
弥月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把毫不知情的张阿姨吓了一跳。
“你那个朋友不该瞒着我,”
张阿姨拍着胸口对弥月抱怨,“至少也该告诉我,好给你做点儿有营养的东西送过去。自己躺在医院里,也没个家里人去看看,这怎么行……”
秦照皱眉,有些不耐烦张阿姨的插嘴。
张阿姨没有注意到秦照的表情,弥月却看到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位靠打工过活的老阿姨惹得主家不悦,便笑着向她道谢,表示自己在医院观察的时候有朋友陪着,并没有在生活上受委屈。
张阿姨这时大约也注意到了秦照的表情有些不悦,连忙借口要去厨房把砂锅端出来,急匆匆地跑了。
秦照被他们这么一打岔,心里那点儿不悦也不好再作,又不想让弥月误会他对他的做法有什么不满,索性先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等他再下楼的时候,果然神情缓和了许多。
他把手里的一个素色的信封递给弥月,“今天南会长来我们拍卖行了,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还向我打听你车祸的事……要不我还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里忍不住又带了些埋怨。
弥月也没想到南长生的消息这么灵通,随口说道:“我并没有受伤,大夫让住院观察,也只是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想惊动你。我贸贸然跑过来,已经给你和师伯添了很多麻烦。”
秦照眉头微微一蹙,“太客气了。”
弥月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虽然名义上算是同门,实际上也只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彼此的相处生疏客气,这几乎就是必然的事。
弥月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低头打开信封,见里面装着一封邀请函,请他于三日后到紫晶花拍卖行,以特邀评委的身份出席一场特殊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