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铺在平滑的青石板上。
6无生穿着一袭青灰色麻衣,丝只拢了一边,用干草扎着,露出有些苍白的面庞。
腰间别着一把显得有些暗黄的唢呐,一条慢吞吞的老黄狗,跟在他身后。
张家很富,宴席从宽阔的张家大宅,一直铺到了大街两侧。
四下热闹非凡,看这架势,怕是半个镇子上的人都来了。
“张家出手真是阔啊,这张家少爷的满月酒,怕是有个上千桌吧!”
“那可不,张富户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的紧。”
“只可惜,张家少爷出生一个月了,不哭也不出声,张富户寻遍了名医也查不出个原由。”
“谁说不是呢,可怜张家,一辈子积德行善,不想却生了个哑巴,张富户头都急白了。”
6无生从酒席中间的道路穿行而过。
不紧不慢,两侧的嘈杂声到了他这里却戛然而止。
一人,一狗,拖着细长的影子,仿若游魂。
虽无声,却好似有阴兵开道,纸钱纷飞。
少倾,6无生到了张家门外。
白胖圆润的张富户,亲自来迎。
华贵的丝绸缎子,在日光的照耀下让他活像一枚铜钱。
6无生看着他,涌上了不少记忆。
张富户原名张进财,卖酒起家。
家中虽富,却从不欺压镇上百姓。
就连6无生平日里走过的青石板,都是张家铺的。
记得6无生才穿越那一年,冬雪扑面。
家中无粮,他曾在张家门前,喝了一碗热粥,熬过了那一年的风雪。
后来才知,每年冬夏、饥荒,张家都会放粮。
镇上许多百姓,都曾因为张家的这一口粥活了下来。
如此大善之人,老来得子,却天生聋哑,实在令人唏嘘。
门外,张进财与6无生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进了门。
来到张家大堂,便见到一满面愁容的女子,怀抱一白胖婴儿。
襁褓里的婴孩显得有些呆滞,完全没有普通婴儿的灵动可爱。
似乎完全感受到不到外界一样。
一对黑溜溜的眼珠,仿若一潭死水。
“这是小儿,张庭生。”
“天生聋哑,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张进财见到6无生被婴孩吸引,苦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