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屿只在电话里简单问候两句,交代还要两天才能结束工作回海市。
吃过晚饭,已近七点,阮轻轻带上小边牧准备去街上溜达溜达消食,出乎意料地,沈一渺跟了上来。
两人慢悠悠走在过往行人中,聊得随意,可能两人刚在一个战壕“对抗”
过沈明屿的原因,阮轻轻很容易便察觉沈一渺面对自己时愈发松弛亲近的态度。
夜晚风凉,逛了两条街,两人一狗就往回走了。
说说笑笑到临近别墅的巷道口,一道人影从墨黑的树荫中移出来。
“沈太太!”
语气冷硬。
阮轻轻转目望去,旋即眼角下压。
柳江云。
橘黄的路灯下,柳江云的面色却没沾染半分暖意,目光黑沉,一副想找茬的模样。
她快步朝阮轻轻走来。
不待阮轻轻有所动作,沈一渺稍一错身半挡在她身前。
阮轻轻一怔,对侧眼看过来的沈一渺真心实意的一笑:“没事。你先带它回去,我处理完事情就回。”
沈一渺拧眉:“真的?”
阮轻轻拍拍她肩膀,笑道:“说两句话而已,你以为呢?”
见沈一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阮轻轻这才把视线重新落在柳江云脸上:“柳助理。”
柳江云方才一直抱臂沉默,眼神讥诮,听了阮轻轻的称呼神态一僵,没好气道:“你故意的吧?”
这柳江云多少有点大病,说话没头没尾不说,又来找她干嘛?
阮轻轻挑眉不语,听她解释。
果然,下一刻柳江云用力甩下手臂,气闷不平道:“我辞职了,你开心了吧?!”
这下,阮轻轻是真意外了。
阮轻轻点头:“我的确很开心。”
“你?!”
柳江云气结,双目圆睁,一厢情愿地扫射似的持续输出,“把我调到非洲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和流放有什么区别?那样的环境是人呆的地方吗?哼,居然还有脸说这提拔我,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
“想赶我走,还要套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
她明白沈明屿不直接辞退自己理由,不就是怕他老婆沾上“老板娘不高兴就可以随便开除员工”
的恶名么?
非洲的项目的确是很多人看好的潜力股,登云梯,但她却看不上眼,那么脏乱差的环境她想一想就不寒而栗,面对同事们或嫉妒或羡慕的祝福,她所有的抗拒推辞都会被认为是“虚假”
的凡尔赛。
而且,即便她辞职,他人最多惊讶过后笑话两句她“娇气”
,也不会联想到“沈太太”
身上。
她简直“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
她差点憋出病来。
更让柳江云嫉妒得发狂是,沈明屿那样一个矜贵疏淡,她永远攀扯不上的人,竟然也可以替人考虑得如此细致……那么维护一个人。
她曾幻想过工作狂如沈明屿是否会“偏爱”
,事实证明,他会,可惜对象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