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觉得,她宁愿死在杂技团,也不愿意出去,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钱拿,也没有人指手画脚,出去以后,有几个人能把你当人看啊?
花姐想着想着,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她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把脑子读傻了?”
王春雨给她端了茶,表面上应和着,实际上心里大惊。
王春雨当初完全可以不送女儿离开,可她一定要送,因为她害怕。
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现在干的事情有多危险,而雪青也不止一次暗示过她,不要让太多人接触林娘这边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初冬,走在刚结冰的冰面上,起初时时刻刻担心掉下去,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没什么事情,就觉得好像这不再是冰面。
可那天,王春雨帮着林娘放火烧楼,那把火把她的局面照亮了,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脚下踩着的那薄薄的冰层和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河。
王春雨尽量只让自己接触林娘这边的人,她手下的人全部不接触花姐和雪青。
现在突然说雪青走了。雪青年轻,但王春雨有着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尊重读书人,她不轻视这个姑娘,她不像脑子一热的人。
尤其还是“她爹娘来接她,把钱还上了。”
雪青知道林娘那么多事情,林娘能放人?
王春雨看着花姐还在抱怨雪青,心里就担心雪青会不会已经被林娘杀了?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王春雨吓了一跳。
花姐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对又瘦又矮的夫妻,是来找花姐的。
王春雨在另一边,听到那对夫妻是来找花姐帮忙,她们在别人那里听说了您娘的名声,想来求林娘帮忙。
花姐拒绝了,关了门。
王春雨有些奇怪:“不帮她们吗?”
花姐道:“现在林娘正在忙着对付谢老板,没有空帮这些忙。”
更重要的是,她们发展人的时候,通常是她们去找合适的人而不是别人来找她们。这样能够有效地避免风险,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平城无论是警察还是谢老板那边的人,都对林娘所知甚少。
如果是个人来找她们帮忙,她们都帮,她们早就被抓了。
两口子唯一的希望也没了,便往回走。
没过多久,两口子就被发现喝农药死在了家里。
这些,花姐都不知道。
若是平常,王春雨得去问问这对夫妻是什么事情,可现在,她心里头还念着雪青的事情,再加上,她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是哪儿来的,她们走后,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人,于是,她便也错过了这件事。
王春雨是真的关心雪青的事情。
王春雨现在人脉也广,赶紧让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她一方面怕雪青已经死了,另一方面也是怕雪青回去以后过得不好,毕竟她父母曾经把她卖了,现在雪青一个大姑娘,再回去,王春雨这个年纪的人,见过的事情多,自然就会担心雪青再被卖一次。
“她们家啊,不用打听,我都知道,她们家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