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算无遗策。”
江文如背身沉默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出的话在这种情形下一语双关。
她轻声继续道:“能与公子同行,与有荣焉。”
窗外忽的起了风,涌进的带着凉意的秋风未能吹动垂挂的布匹,只是残存的力度打在上面,鼓动之间发出飒飒响声,在这寂静之中显得异常清晰。
而江文如刚绾好的发髻也有几缕垂落,向身后飘散着。
她身姿不变,脊背挺直仪态端正,显得坚毅又孤绝。
江文如没看到的是,在她答应之后,身后一直把控着谈话走向的人,松开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握的手,手心里留有明显的指印压痕。
“好。”
容玢说完后突然掩唇猛烈咳了起来。
江文如回过神来,上前替他倒了杯茶,转身向他走去。
她看向容玢时,他仍然端坐在那,似乎刚才的对话并没在他心里留下什么波澜,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江文如垂下眸子,不由在心里自嘲一笑。
在接过江文如递过来的茶时,容玢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在看到面前女子有意回避着他的目光时,轻声唤道:“文如。”
江文如指尖一缩,惊讶的看向容玢,他只是看着她,浅笑说道:“不要多心。你不想说的事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今日先好好休息,不论有什么事,最后都会解决的。”
“好。”
江文如入睡后,容玢一直坐在桌前并无睡意,他看了眼似已入睡的人,走到窗边放下一个食指大小的木塞。
放下东西之后,他看向一旁的树影,眸光一动转过身来,在走向桌前时听到一声低喃,声音轻浅细弱,很快就消散在屋里。
透过衣架矮陷的一侧,看到床上睡着的人眉头紧锁,容玢收回目光走到桌前,将渐渐黯淡的烛火重又点燃。
纷纭的心思难言难辨,唯有这一点光亮,或许得以窥见这被层层遮掩人心下的一点真。
江文如清晨起时,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被,她坐着清醒了会,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起身走出衣架,却并未看见容玢,拿出的被褥也已叠好放起。
她转身一看,见容玢闭眼撑着头,像是在睡着。
他昨日,是一夜未睡么?
江文如有些不解,看到一旁的红烛还在燃着的瞬间,眼睫猛地一颤。
她惊异的看向容玢,片刻后收敛心神,轻轻走过去吹灭了红烛。
“几时了?”
容玢声音低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