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再要一杯茶!”
其中有圆脑袋的男学生高举杯子大叫。
宫治提着水壶走了过去,伎人般隔着一段距离将水杯灌满,在男生们充满敬仰的目光中说:“说了多少次不许直呼我的名字!”
身形高挺的老板,纵使用拖沓的语气说话,总是会显出几分威严,哪怕猜测他或许只是随便说说,除非特别胆大的学生,其余人大多叫他“宫”
加上称呼,或省去姓名,成为“饭团店的老板”
。
“欸,”
圆脑袋的学生端着茶杯,同样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宫治,“但玉城不就是这样叫的吗?”
“是啊是啊,只允许女生这样叫吗!”
“老板!h!”
宫治脑袋上还是冒出了一个“井”
,学生们口中带着尊敬意思称呼的“玉城”
,正是近日来叫他头疼的存在。
秋季早晨的一次相遇,吃着自己做的饭团,拖着行李箱的女生感动到流下了眼泪,一滴泪水划过她的面颊,落在他的心里,在自我满足的同时,他从未想过会惹来奇怪的事。
那一顿的暴食按照店里的褒奖规则是由他付费,女生初来乍到,没有手机,路都认不清,好似将当地认作了危险山林,因而宫治成了将她救出恐怖山脉的狸,但饭团店不会和狸猫的屋子一样消失,她成了每日光顾的客人。
玉城小春,这是她的名字。
出生在南边近海地方的她,因为家庭原因来到兵库,就读稻荷崎的高中二年级,肤色和五官让她有几分混血的模样,她却不擅长其他言语。
本地讲话是带着口音的,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如此,玉城讲话也有口音,却是全然不同的、带着海之气息的古怪口音。在异地的重重包围下,最好的是谨慎,过于胆怯会带来麻烦,野生动物般的爽朗姿态会更快惹来事情。
幸好,玉城小春有一件极为擅长的事,那就是打架。
在遇见她的早晨,宫治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没有发出惊叹。而这位刚来的客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撕开两个饭团,一手一个,左边的咬一口,右边的咬一口,三下五除二,两个饭团就被她吞进了肚子里。一口茶水下去,她朝空中轻吐了口气。以为她吃饱了,她开始拆第三只。
之后,她呛到了。
第二次来宫治的店里,是她出现又消失后的隔天,她这才对宫治做了自我介绍。在学生不被允许出校的中午,宫治问她是怎么来的。
“翻墙啊。”
她坐在台前,用亮晶晶的眼睛回应。
商业街里的店铺,老板们都会互相光顾,宫治的店里到了中午,纵使没有学生,也会坐满大半。不听劝告不回学校的玉城花了一周时间成为他店里的“看板娘”
,让鱼店的洗衣店的老板在周末时感叹“没见到小春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