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来投靠我?”
杨书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谢建章浅笑着并不反驳,便狐疑地追问道,“为什么?”
他分明有更好的去处,又或者说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
“谢某说过,若有机会,必会报女娘的一饭之恩。今后谢某如果没了去处,女娘当日的话可还作数?”
他坚定有力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必可怜我。”
杨书玉扶着柱子起身,垂下视线踱步到台阶之上。
似是起了玩心,她忽然抬头问道:“今时不同往日,那天你已婉拒我的提议,如今想要反悔转而投身杨府门下,可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谢建章自信满满,并不觉得杨书玉有什么能耐能难住他,便轻快地追问:“那女娘想让建章如何证真心?”
杨书玉瞥见从药房先后走出来的两道人影,故作刁难地说:“你且说说看,那位高公子是什么来头?”
谢建章嘴角的笑忽然凝住,十分不解地去探寻杨书玉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情。
“他姓甚名谁?”
杨书玉故作天真,让人瞧不出她的用意,“你可要想清楚后再作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若答对了,我也不去追问你为何要留在杨府。可若是答错了,我也绝非任人戏弄的女娘。”
杨书玉这话分明是对谢建章说的,可她的视线却落在远处。谢建章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竟是高时明站在药房前负手而立,其神情隐于阴影处,分明是打量他们。
“呵,女娘。”
谢建章自嘲一笑,对着高时明方向颔首垂眸,低声叹道,“你可真会为难谢某。”
领命润晚也是他的人。
独峰险峻,乱石丛生,能修建起一座小院甚是不易。
因而,这方小院修建得紧凑,正厅挨着偏房屋舍,连休整出来的庭院也要精打细算种上具有观赏性的药材。
杨伯安发着高热,仍昏迷不醒,被葛神医安排在挨着药房最近的房间里。杨书玉守在廊下出神,是知道高时明和葛神医一道进的药房。
她不想惹祸上身,去偷听他们的说话内容,但她和谢建章站在廊下说话,高时明已走出药房,是以他们隔得并不远。
高时明绝对能听清刚才他们的对话,但他没有追问,而是不做声地看着杨书玉,也在等谢建章的回答。
这方庭院突然静了下来,仅有几声虫鸣奏响黑夜,这足以说明很多事。
谢建章隶属高时明之下,所以他回头见到来人便收敛顽劣的笑容,闭嘴不肯多言。而杨书玉似是而非的问话,让旁人根本猜不透她已掌握多少高时明的私密信息,要拿来试探谢建章的诚心。
至于高时明,他则伺机而动,似乎谁都没放在眼里,一副他们无论折腾出什么风浪,他都能掌控全局的模样。上位者的姿态尽显,他有着足够的底气。
“原来,谢公子上山并不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