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在门外高声道。
顾不上月芽是否反应过来,杨书玉迈着沉重地步子走出扶仙楼。
入轿前,她遥望宫城方向出神,似是在做此次进宫被太后扣下的心理准备。
无论是太后送来的那身宫装,还是今日宣她侍疾,太后的动作实在诡异,这着实让她不安。
侍疾后宫,从不掌握在朝臣手中。……
皇城的外围宫防,牢牢掌控在高时明的手中。
奈何太后派人去请杨书玉进宫的时间安排得巧妙,不仅卡在侍卫换防的间隙,还正值早朝。
此时距离下朝尚需要一段时间,朝堂热议无外乎是四方馆的闹剧。太后被软禁在后宫中,并没有大动作,只是派人出宫去喧晚辈进宫侍疾,自然算不得什么。
这等小事儿,负责监察风向的耳目们,自然没有打断朝会,贸然上殿传达的打算。
至于宫外,苏君芷敏锐地察觉到杨书玉的暗示,在月芽着急为难时,她果断让自家的马夫将月芽送回墨心古厝寻人,王德则被安排去商行送信。
可惜马车追不上快马的脚程,谢建章早就骑着踏川去了四方馆。等月芽在人群中寻到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谢建章马不停蹄赶到宫门时,已换了一波守卫,杨书玉的轿辇也早就不见了踪迹。
他适时勒马,以免踏川冲过宫防的警戒。可踏川的速度太快,突然被缰绳勒住,它只能不断嘶鸣着打圆踏蹄。
“覃莽你就是这样当差的?”
谢建章高坐在马背上,厉声朝宫门口的方向质问道:“可知你的手下刚才放了什么人进去!”
巡查到此处的覃莽,本来在听副将汇报公务,他远远便注意到谢建章快马驰来。见谢建章这么说,他登时警惕起来,侧头去追问副将。
“此处宫门离长宁宫最近!”
谢建章面露愠色,温润君子竟也会染上狠戾,“覃将军还是早早候在金銮殿外,等着下朝对王爷告罪吧!”
言罢,他调转方向,扬鞭而去,马蹄荡起阵阵尘埃,声音渐远消散。
“谢公子!”
月芽下车前,只来得及撩帘唤他一声。见他头也不回,月芽努努嘴下了车。
她对苏府的马夫告谢,目送走人后,她默默在街角寻了一个能看见宫门的摊点坐下。突来的变故,已远远超过她的能力范围,现下她只能等在宫门口,抓耳挠腮干着急。
其余的,她便只能指望谢建章筹谋了。
覃莽已经得知变故,转向宫门的步伐临时改了方向,朝月芽而来。
“小丫头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回府上等着去!”
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也不知是冲着月芽,还是冲背着他闯出祸事的手下。
此时恰巧伙计为月芽端上粗茶,陶制茶壶粗糙且廉价,被他随意地放在月芽面前,甚至他没有为月芽倒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