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一时惊住了徐镇,也骇住了苏溪。
少年眼神冰冷,侧眸看不出一丝温度,腮帮子气鼓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战斗,如果是别的老师可能都会忌惮这种充满爆力的男生,但徐镇不会。
身为年级段主任他出了名吃软不吃硬。
高中学习压力大高三更甚,很多男生被压抑久了难免暴躁,苏溪刚进五中的时候亲眼看过一个学长,人又高又壮被徐镇教训,后来直接隔开了徐镇的教鞭。
三年过去了,苏溪已经忘了那学长和徐镇如何争执,只记得后来他被惹怒暴起干架,徐镇一个后脚钳制了他。
当时同学们都懵了,这才知道徐镇学过柔道。
苏溪急的眼睛不敢眨,察觉到江渡攥起的手,大着胆子牵住他下垂的衣角。
……江渡。
江渡脊背一僵,望着徐镇没动。
苏溪仔仔细细看着他脸,还是特别特别凶的样子,就摇了摇他,你别打架呀!会被收拾的。
这些力道微不足惜,然而很清晰的传给了江渡,就连尾巴骨都有些酥麻的感觉,他收回目光把腿一折压制着异样,这反应叫徐镇看的微愣。
刚才他分明在江渡脸上看见了狠戾,怎么忽然就……
徐镇为人细致,心存疑虑就要一探究竟,皱眉要靠近。
江渡却嗤笑一声,打断他,“老师,早上不是你说的嘛!我有娘生没娘教,那我怎么会说话呢?是吧!”
江渡说着漆黑的瞳色吸光,带着说不出的讥讽。
他脾气虽暴一般也都是嘴上不饶人,能让江渡怒的不多……沈如兰是一个。
那是插在他心口的刀一碰就滴血。
江渡跟老师踹凳子不对,但徐镇说话也不好,没人知道妈妈对江渡意味着什么,苏溪却知道。
因为她也没妈妈,因为她见过江渡的妈妈。
“不会说就学,”
徐镇板着脸,“先把检讨写了。”
江渡一笑那样子一看就不会好好写。
“朽木不可雕也。”
徐镇也懒得受气抱着书走了。
九月的天哪怕下雨都带着热气。
徐镇一走教室又安静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接连入耳,拍打在窗外的老桂花树上,枝叶晃动影影绰绰。
江渡把糟心的饭推开,不悦转头。
那一瞬——
猝不及防香软入鼻,唇角贴上苏溪的呼吸,她不知何时从身后起来了,和他撞了满怀……
这样的雨夜没有一束光,江渡眼却惊亮的烫。
窗外桂花飘了满地,浓郁的花香却不及她的轻甜。
江渡垂眸。
微风拂过梢苏溪还踮着脚,他看见少女一双呆愣的杏眸,以及那张酡红的面颊。
这年她十八岁,一身校服宽松,居高可见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诱人的美景嘎然于锁骨,稚嫩的年纪要命的纯。
也就三秒的时间吧!
呆愣过后苏溪猛然离去,哪怕羞的要死也只是瘪嘴怒望着他,连声混蛋都不会说。
苏溪可不是他,张盼夫妻善良而有涵养,结婚多年就没红过脸。苏涵也是闷葫芦,更不会教妹妹骂人。苏溪长这么大环境简单,加上性子木讷朋友不多,见过最流气的人只有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