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没有……”
六娘知道同她解释没有用,可如今,她不能招惹上这样的事情,纪瑶琴是山长的女儿,她不想牵连阿爹。
没等六娘说完,纪瑶琴便看向她身后道,“孟大哥,你们来的正好,请帮我看看,我这琴,还能用不?”
六娘猛然回头,才发现孟简之同一个学子正站在门外。
六娘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是怔怔听着海棠道,“这琴可是前几日贵人才送我家姑娘的,今日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竟被她摔了。”
言罢,海棠剜了六娘一眼。
纪瑶琴说,“是我先不小心毁了六娘的画,只是……只是这琴,着实贵重,我不知该如何向人家交代。”
孟简之走到琴边,一旁的赵仕杰看了一眼,便摇头笑了笑,“琴身裂了只怕音都不准了。”
六娘向孟简之,辩道,“孟哥哥,我根本没有碰到这琴,是她们诬陷……”
孟简之抬眸,看向六娘,蹙了下眉头,“六娘,去同孟姑娘道个歉。”
六娘一僵,那一瞬,六娘看不明白孟简之眼里的情绪。
谁冤枉她,她都不介意,但他不行。六娘抿唇,一下红了眼眶。
更何况,纪瑶琴刚刚还弄坏了她给他精心准备的画稿。
六娘手中尚攥着零碎不堪的画稿,这画稿已被她捏得没有了形状,可这一刻,她觉得的心实在比这画稿还要零碎。
这些时日孟简之教六娘读书,给她带来的一丝丝温暖,在这一瞬荡然消逝,席卷而来的是伤心和委屈。
她看着莹莹欲泣的纪瑶琴,觉得此时该哭得是自己。
于是她站在原地,握着那破碎的画稿,垂头泪珠不争气地开始往下落。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狼狈可怜了,纪姚琴抹泪道,“罢了,罢了,孟大哥,何必这么较真呢?我去同贵人好好解释就好,希望贵人不要迁怒。”
孟简之蹙了下眉头,站起身,径直走向六娘,轻声说,“六娘,先暂且道个歉……”
他站到她身前,蹙着眉头,脸色亦不太好看,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
自小到大,只要孟简之拍拍她的发髻,六娘多半就装乖,顺从地听他的话。
他轻轻抬手,似乎想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一下她的发髻,可他的动作迟疑了。
可这次,在他迟疑地片刻,六娘别过头去,退了一步。
孟简之的手在空中滞了片刻。
六娘根本不看纪瑶琴,她直直地望着孟简之,“我不道歉,我没有错!”
六娘推开站在她面前的孟简之,将手中的画稿掷到一旁,一路踉踉跄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