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首,音乐过?半,悠悠女声浅念歌词,他缓缓抬眼,问她歌名。
她没注意,看了眼,“回忆如同猛兽,我?们?手无?寸铁。”
确实,她手无?寸铁。
药效渐渐起作用,他坐起来,让她开车,她说好。她说:“改天请你吃饭,你定?时间。明天也行,带着欣欣去吃好吃的。”
她开得?很慢,尽量稳妥。梁司聿看着路边一切,双手环抱,“上一首。”
“自?己切。”
她这?么说,但还是操纵方向盘的按钮。
那首歌,几乎纯音乐,只有最后几句念白。越是没词,属于自己的情绪越浓烈。小号声响起,现实光速后撤,很难不把人往下拽,被重力致死猛拽,至深海,至黑暗,窒息,无?法挣脱。
当时的阳光,蝉鸣,榕树,光影,在装进黑匣,抛掷深海中,再回忆起来,一切美好都多少带着霉味,潮湿。
他像是反应很久,才想起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请我?吃饭?”
“为明天你帮我?带欣欣。”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小孩经验,很累,是全方位的累。但好在欣欣乖,很好好沟通的那种。
梁司聿问:“那家餐厅味道如何?”
她沉默半晌,“一般,我?吃不惯法餐。”
“嗯。”
她组织语言,解释:“他有事找我?。”
“嗯。”
但凡他阴阳怪气,嘲讽,她都能找到突破口,顺势解释,消除误解。可他每个?单音节都让她哑口无?言,无?法将话题递出去。
算了,苗锦郁将车稳稳停住,“到了。”
看他这?幅模样,她问:“明天要不要休息?”
“不用。”
苗锦郁熬大夜,也起了个?大早,对她来说是惯事。她收拾好一切,先给苗强打电话,确认苗欣慈收拾好了,再打给梁司聿,他也收拾妥当。
苗锦郁和他一起下?去车库,她问他的车修好了吗,梁司聿嗯了声,她问:“睡得?好吗?”
“还行。”
两人的话题都是这?般,间断,没情绪连接,苗锦郁不断打哈欠,试探性问他:“要么你来?”
他们?去的是野生动物?园,全程开车。苗锦郁想把担子?丢给他,说她陪欣欣坐后排。梁司聿接过?车钥匙,问她夜里几点睡。苗锦郁想了想,“三点,还是四点。”
“睡那么晚,你确定?一会儿有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