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微微的痛,恐怕以后,你也会因为我而这样难过失落,甚至恨我。
我握住他的手,“他是一派掌门,又身为武林盟主,最近为武林大会盟主改选一定费了不少心力,再加上黑焰宫的麻烦,才会对你不甚过问的。”
我的手势变的缓慢,“反正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多,这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他是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你。”
“小月,还是你最了解我!”
祁川绽放烟花般灿烂的笑容,我微笑着回应他,心底充斥着烟花散尽的落寞忧伤,“我们的事不急于一时,暂且先不要向他提起,等我,等我找到了真正的仇人,能够作出确凿的指控,再对他说,”
我似神游天边,“等报了仇,没有任何牵绊顾虑,那时,他才不会反对什么吧!”
我这样做着手势,可心里在说,“如果那时你仍旧爱我,仍愿意与我一生不分离,那么不管再有什么阻碍,我都要好不犹豫的随你而去。”
祁川送我至西苑的别门,我便让他回去。心里犯起了愁,那日我对慕容飞临可说了不止一两句话,十年来发出的声音,大多是那天与他的对话。微微叹息,说了一个谎,便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满,背负的债也越来越多。好在那个小孩,看似老成,但终究是个天真的孩子。我听说这会儿慕容庄主和夫人都在东庄的前厅陪伴君寂风,才选了这个时候来找飞临,不然,总是个定时炸弹,随时能出漏子。
“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脱臼也要天天休息,你这是让我丢爹爹的脸!”
丫鬟令我来到飞临的房间,远远的便听到他与奶娘的争执,这小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折磨人,跟我哥小时候有得一拼。
“小少爷,释然姑娘来探望你了。”
飞临立马屏退奶娘等人,只留我一个人。
“姐……师姑……”
他像个小大人叹口气,“姐姐,你说话不算话,怎么才来看我?”
我微微笑了一下,做起了手势,“因为昨日姐姐的旧病复发,一直留在师兄那里,不能过来。”
他明显吃惊,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姐姐,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不能说话了?”
我神色黯然,轻轻叹息,“就是不能说话的病,”
我摸着他的头,像在安慰他一样,“其实姐姐本来都不可以开口说话,只是前几日发生了些事情,被人强行灌注了几味药,反而医好了这病,谁知道昨日突然……”
这些漏洞百出的话也只能蒙骗一下孩子吧。不过其中还是连环的穿插进另外一个弥天大谎,这样即使飞临不小心向别人透露,我也有能够缓冲的解释。
“飞临,我对能否开口说话的事,并不那样介意,即使不说话,也很好的生活了十几年。只是姐姐的同门都希望我有康复的一天,我不想他们担心,这件事没有对他们说起过,你也不要向别人提起好吗?”
小孩子吃惊的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滴泪珠,“我不会向别人说的,连爹爹娘亲都不会提一句。”
他抹一抹眼泪,“姐姐,我也希望你能够开口,还像以前那样。”
他抓着我的手,轻轻摇着,突然又黑又亮的眼睛闪耀灿烂的光辉,露出两颗小虎牙,咧嘴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姐姐,我知道一个人,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不过我需要先去问过爹爹!”
他牵起我的手便往外走。
逃脱
我与飞临到达东庄前厅时,君寂风和慕容楚和夫人都在。而祁川,想必该谈的都谈完,他也退下了。
“爹娘,师祖!”
还未进入前厅,飞临便大喊大叫,放开我的手,向慕容楚请安,转过头,飞身扑入君寂风的怀抱。
我看在心里,这里的人都视飞临如珍宝,连世人敬畏的君寂风都喜爱他在骨子里。
“君师伯,”
我向他行后辈礼仪,又转向慕容楚,这个之前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少庄主,“慕容庄主。”
“这位想必就是释然姑娘了,之前没能从皑瞳那个魔头手中救出你,想不到却成就姑娘今日的盛名!能只身从黑焰宫逃出,还偷出解百毒的瑰虹冷露,姑娘的足智多谋实在令人佩服!”
我暗自称赞。慕容楚华冠锦服,第一眼看来,惊诧的感觉到那种高贵的气质与贺惊桐如出一辙,好像南宗的人个个气质非凡。可一开口,就差觉出他们的不同之处,慕容楚是一庄之主,眉宇之间冷静中透着热切,不似贺惊桐,一派的首座弟子那样冷峻严肃。他看起来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却已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父亲,周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朗朗眉目,粗犷的面部线条让他显得男子气十足,难言的吸引力。
“庄主过奖了,释然也只是运气好一点,要不然,早已葬身黑焰宫。”
我轻描淡写的挥挥手。
“运气固然重要,可也要又那份本事才可以。”
融融的声音冲击着我。
我稍稍转头,一位身着淡黄色纱裙的女子款款向我走来。她略微昂着头,却没有高傲的自负感,更显亲切,让你的视线不自觉的难以放开她。气质迷人,可她的脸……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炯炯的放出智慧的光芒,一见便知不是一般的人物……可其他却一无所见,她用面纱蒙着脸。
我微觉奇怪。
“这位是我的夫人,”
他向慕容夫人为侧着身,眼中爱意呈现,“阿宁说的对,当今世上即使有人有这份运气,也不见得有那个本事,而有本事的,多半没那个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