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起风过后又吹了好几阵冷风,叫人身心一颤。
付清秋不肯停,誓要看到秋千,如今明知是一场空欢喜,却仍不肯面对,绕着绕着付清秋眼底泪花打转。
绿柳拦下她,抱在怀里轻哄,“好姑娘,别找了,兴许师郎君忘了,姑娘先回屋,云露烧着炭呢。”
付清秋埋首轻声啜泣,胸口颤着,绿柳自小和她一块长大,长她三岁,见她哭得伤心,心也跟着揪疼。
绿柳知她喜欢师无涯,因而平日总顺着付清秋,只是想她高兴些,可这些日子,绿柳见师无涯这般行事,便再有好话也只得吞下去。
不多时,付清秋止住了泪,微微仰头,小鹿似的眼眸汪着春水,如何能不叫人心疼,绿柳轻言细语地说。
“姑娘,进屋去罢,睡会便好了。”
付清秋乖巧点头,跟着绿柳进屋去,云露燃好安神香,满室幽香清宁,付清秋心顺了气,长长地呼了口气。
云露道:“我刚去瞧了,师郎君着实送了东西来,不知是被那个小丫头收着了,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我认了好几遍才瞧出来。”
“我见姑娘在找,便拿了出来。”
云露取出小木盒子放到桌上。
绿柳愁眉不展,凝着小木盒子出神,付清秋缓步上前,掂了掂木盒,大抵已猜到是什么,原来这就是他送的笄礼。
原来不过是个寻常玩意,只叫云露收好。
云露道:“师郎君约莫是送的簪子,姑娘不瞧瞧?”
她将木盒放回原处,付清秋不答,趴在桌上不言语。
云露这才发觉付清秋不对,便向绿柳投去眼神,二人交换眼神,云露恨自己鲁莽。
一夜无话,云露绿柳小心服侍,直到出了卧房才堪堪喘了口大气,这回不必绿柳说,云露也明白是所为何。
绿柳总觉不对,心里闷得慌,待到云露走后,绿柳方才慢慢回屋。
卧房里付清秋静静地躺着,一如往常那般出神地望着帷帐,窗外透进些许银光,付清秋早已将事捋了个清楚。
师无涯确实打了秋千,而那秋千不是为她打的。
哪能是谁?
想着想着,付清秋心里发酸,泪珠滚滚,低声抽噎。
当初师无涯问她想要什么做生辰礼,原是为了付清岁,她心里欢欢喜喜地期待,却是一场空欢喜。
可那秋千真的是为付清岁打的吗?
付清秋猛地坐起身,擦干了眼泪,顺手取了件披风推门而出,守夜的婆子正打盹,也没听见她的声响。
风凉夜深,付清秋一路小跑,任风冷风灌入衣袖,她只想看一眼是否如她所想。
临到付清岁院前,付清秋脚步慢了下来,院外石灯二三,照出树影叠晃,付清秋被风吹得心乱,还未到院前就已胸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