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四?年前的?凌郎,他是一定?会懂的?。
这四?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文昔雀好?奇了起来,也?正因为这份好?奇,她也?有点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她看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了。
养伤的?日子里,凌昱珩在?定?远大营告了假,除了上朝,其他的?时间都待在?东院里,有时陪着文昔雀看书,有时小幅度地练练武,一连好?几天,许是因为她喉咙未好?,说不出气?他的?话来,这些天里,两人相处得竟是十分和谐。
他时不时地观察着她,偶尔还在?她练字时,凑到她跟前帮她研磨,唯一令他不太满意?的?是她并?没有随身带着他送的?那块荆条样式的?玉佩。
而与此同时,文昔雀也在观察着凌昱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她对?他的?态度越是温柔,他身上的?戾气?就少几分,她不理会他时,他整个人都好似变凶了一些。
她支着下巴,目无?焦点地思索着,她对他会如此抗拒是有原因的?,如?果她心平气?和地,暂时放下对?他的?芥蒂,好?好?和他谈一次,他能不能有所改变呢?
不求他能变回四年前的性格,是不是至少能让他少点戾气?,少点强求呢?
她想着想着,尚未完全?复原的?喉咙有点不大舒服,正想起身给自己倒一杯水,一杯温水就送到了她的?跟前,是凌昱珩亲手送过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想喝水的??
“多谢。”
听到她的?道谢,本来视线不离她的?凌昱珩偏过了头,似乎是不怎么接受她的?口头上的?谢。
“你?的?伤?”
凌昱珩立马接话道:“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平淡的?温水流过舌尖,滋润了喉咙,文昔雀舒服了不少。
经过两人都受伤一事,这些天跟他的?相处还算是和谐,她和他都变得好?说话了,不再用刺人的?言辞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痊愈后,我们谈谈,不会跟你?吵架了。”
文昔雀尽量用简短的?话来表达她的?意?思,李太医说了,她还需要静养些时日,她是想早点好?起来,她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四?年前的?,四?年后的?,说开了,她大抵就可以释怀,他也?能够放下。
凌昱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口回绝道:“本侯不想听。”
“你?不听,我和你?会一直停留在?原地,争吵、受伤,循环往复。”
他很过分,她也?有错,四?年前没有好?好?地结束,伤害了彼此,这一次,希望能解开彼此的?心结。
他不想听
凌昱珩含糊地应付了文昔雀两句,就?在自己伤没完全好时,又开?始早出晚归了。
他回到定?远大?营后,褚绍和安世钦好奇地围在他身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安世钦还有点收敛,褚绍很不客气地直接问他:“听张耘说,你被捅穿了左肩,这可就?稀奇了,京城又不是战场,没有几十上百人来围攻你,你是怎么受的伤?”
凌昱珩避而不答,他总不可能当着兄弟的面说自己跟媳妇道歉,结果吵起架来,他不仅没吵赢,还弄得两败俱伤吧。
一回想起来,他事情办成这副样子,凌昱珩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将军怎么不说话,不会真吃了败仗吧?京城中有如?此厉害之人?”
褚绍惊讶了,论一对一的比武,他从未见?过有人是凌昱珩的对手,更不要说竟然还有人对身居大?将军之位的他动手了。
他问得越多,凌昱珩的面子就?越是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闭嘴。”
他的话听着像是斥责,可褚绍跟凌昱珩同生共死多年,早知?道了他的性情,不仅没闭嘴,还继续揶揄道:“啧啧,将军这反应,莫不是遭了暗算了,是偷袭,还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笑嘻嘻地问:“还是遭了美人计了?”
张耘没敢细说凌昱珩受伤的原因,却?被安世钦问出了他受伤的地点了,军师一思?忖,嘀咕了两句,被褚绍听到了,他才有此调侃。
凌昱珩有点急了,咬牙切齿地对褚绍说:“你若怀疑我?的武艺,走,出去练练。”
他正憋着一肚子的抑郁没处发?泄。
褚绍连忙摆手说:“别,将军你伤还没好,不适合动武。”
又不是战场拼杀,他打不打得赢受伤的将军还不好说,再者要是伤势加重?了,军师又该唠叨了。
“不想比一场,就?不要多问了。”
凌昱珩实在不想再提及他受的这点伤,他特?意跑来定?远营也是为了躲着这事的。
褚绍见?好就?收,不再打趣自家将军了,把人惹恼了也不好收场,转而说起正事来:“我?们?在战场厮杀了几年,仗打得还算漂亮,如?今又成了圣上在军事方面的震慑,外头各种小?打小?闹的战事一般是不会派我?们?去了,还得有好一阵的清闲日子,所以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机跟京中官员多点来往,培养一些我?们?自己的势力,毕竟不能一直打仗。”
朝堂上的争斗跟战场相比,是一样的凶狠,褚绍年纪不大?,野心一点都不小?。
凌昱珩想了想,回复他说:“我?不喜跟他们?来往,多半也忍不了那?些他们?的虚以逶迤,这事交给你去办,你行事不要太过张扬,别收不该收的银钱,也别结交品行恶劣的人。”
他说完后,又看了一眼安世钦道:“世钦,也看着他些,要是他不听劝,我?就?去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