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疑有它,又说,“听祖母说今年端阳节要交给你来办?”
“嗯……”
她沉吟了下,又缓缓添了一句,“祖母还要小姑和我一块操办,她好像……不是很满意祖母这个决定。”
他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委屈,不禁翻过身来,盯着她的轮廓问,“明雪又刁难你了?”
她睫毛颤了颤,立马回道,“没有的事,小姑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你不用替她说话,她是怎样的性子我比你省的,她从小就养在祖母膝下,被宠坏了,性子难免娇纵些,先前的事我不管,不过她要胆敢给你穿小鞋,那就是眼里没有我这个哥哥,我明日会跟她说说的。”
阮音没料到他还有这般担当,心里不由得一暖。
其实这个人,抛却身份不谈,他的容貌品性,也是世间难得。
这样的人,换作别人早就动心了,可她不同,有父母的先例,她更相信人心易变。
“嗯……那就多……”
“谢”
字还没吐出口,却被生生堵在喉咙。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他,渐渐地感受到他身体传过来的温度,和轻微的压迫感。
她的背一下子汗湿了,里衣粘腻地贴在身上,连喘息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触碰到了什么。
“多什么?”
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尾调有些许玩笑的意味。
这样的亲昵对夫妻来说刚好,对他们而言显然是逾矩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哪曾见过这种阵仗,头脑都不灵光了,迟怔怔地想了许久,才瓮声瓮气地告饶,“你消消气,我只是一时嘴快了,既然你不爱听这个,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嘛……”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鼻音也厚重起来,仿佛要哭了似的。
成婚到现在也有八日了,每次他试图亲近她一些,她就倒退三尺,起初他还以为是她羞赧,可渐渐地他也不自信了起来。
所以这回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维持着姿势,甚至微微向下俯身,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白嫩的颈边,“你就这么怕我?是我长得太凶了?”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一点儿也不凶,非但不凶,还……”
说到这,她突然咬住了下唇。
他捕捉到她的欲言又止,半是探究半是期待地重复,“还?”
阮音被他盯得没了法子,脸颊也悄悄红了
起来,幸好已经提前熄灯,自己的神情变化不会落入他眼里,于是梗着脖子,强装镇定道,“你……你就非要我夸你长得好看嚒,我就不信你照镜子没有察觉。”
他吃吃笑了起来,紊乱的气息像一阵阵的浪潮扑洒在她脖侧,弄得她痒斯斯的。
她向来怕痒,一下子也不知道扯中了哪根筋,止不住想笑起来,只是又怕失了仪态,笑声始终克制着,憋得她胸·脯子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