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信,眸光瞥见信封上的笔迹,认出正是她的字迹。
刚要拆开时?,见明泉还一脸好奇地杵在那里?,不禁又揣进怀里?,径自朝屋里?走去。
甫入书房,便端坐到?书桌前拆起信来。
薄薄的信纸一展开,“和离书”
这三个?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钻入他眼里?。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想摈去眼前的幻象,可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他,这并?非幻觉。
他双手握得泛白,身上的血液也像是凝住了,胸前仿佛被什么压着,令他喘不过气?来。
明泉缓了片刻才迈入书房,刚在落地罩前站定,便听到?急促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咻咻的气?息像是什么兽类一般。
他目光朝里?望去,只见书案前青袍的男子面色苍白,一手攥着信纸,一手捂着心口不停地急喘着。
坏了!旧疾怎么发作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翻箱倒柜寻了药丸来,又倒了杯温水,侍候他吃了药。
鹤辞吃了药,就?这么僵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匀气?。
过了会,呼吸终于通畅了些许,然而脸上却仍是惨白的,甚至比那身青色的官袍还要青些。
明泉急得团团转,他只知道,世?子已经很多年不犯病了,这回无端发作,定是跟刚才的这封信有关,“世?子,到?底怎么了?世?子妃信上可是说了什么事?”
“她……她要……”
他说着突然将话?咽回腹中,把信纸重新叠好塞入信封里?,脸色也恢复淡然道,“没事,不过是有些小摩擦,待我见了她再仔细问个?明白。”
明泉见他已神色正常,不禁松了口气?,说:“对,有什么事好好说,您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他揉揉太阳穴,嗯了一声。
忽而又坐直了身子,重新取了一张白纸用镇纸压好,明泉见他似乎要回信,便走过去替他研起墨来。
鹤辞提起狼毫,蘸饱浓墨,一眨眼的功夫便写下一封信来,写完信待墨迹干透,便装入信封封好蜡,将信封递给明泉道:“即刻帮我把这封信送往潘家桥东巷一号蒋府,请蒋理?寺丞明日上值替我将此信交给少卿告假。”
明泉愣了一下,这才领命前去。
就?在他刚揣着信走出府门时?,一匹马突然哒哒小跑了过来,马背之人在他眼前勒马停下。
那人往府门的牌匾瞟了一眼,又翻身下马,看了看明泉,问:“请问可是王府小厮?”
明泉点头道是,“您有什么事吗?”
“噢,我奉郎主之命来,给贵府世?子送信,如此就?烦请你?将此信交给世?子了。”
此人说着便从马背上的行囊取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明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