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考兄所言当真?”
“子干兄,老夫何尝妄语过?”
面对卢植的质问,崔烈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满,看向卢植的眼神极其不善,若非打不过这个老匹夫,崔烈真想让他尝尝他拳头的威力。
卢植幽州涿郡人士,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等人,乃郑玄、管宁等人同门师兄,且卢植容貌俊伟,身高八尺二,声如洪钟,且为人性格刚毅,品德高尚,常有匡扶社稷救济世人的志向。
崔烈乃冀州名士,和卢植相交,知卢植秉性,不然今日也不会趁着夜色来到卢植的府邸中告知他,只是这个老匹夫不信他!
气!
见脸色不善的崔烈,卢植赶忙安慰,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努力消化着崔烈告知他的消息,夏夜的风吹拂进书房内,让卢植心情稍微平复后:“陛下真如威考兄所言那般,实则社稷之幸,百姓之幸。”
回想起在何进府邸内,典军校尉曹操、黄门侍郎荀攸二人的变化,他们二人的态度虽然只有细微的变化,但仍旧逃不过卢植的眼,结合崔烈今夜所言,卢植心中当即有了计较。
年少时,以为持三尺青锋,在方寸之间,纵横捭阖乃是他该做的,朝廷浮沉十数载,少年意气败在权势上,败在人心上。
“威考兄,你可曾豪情未消,血气未泯?”
卢植抬头看向崔烈,问出困惑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崔烈指点江山的手忽然愣那里,怔怔的望着卢植,良久回过神,声音略显沧桑:“先帝在位时,豪情不在,少年意气烟消云散,只想苟且于世泯然众人矣。”
四百余载的大汉,养出了不知多少的豪杰之士,个个年少时,仗剑游侠,见不平事拔剑怒斥,走入仕途中,欲凭一己之力,安定社稷,铲除奸逆!
现实是残酷的,朝局昏暗,天子蒙蔽,忠臣志士无出头日,更有甚者,以性命用热血,尚且未能唤醒天子,活在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下,让多少热血少年郎,逐渐成了朝堂中附和奉承令人厌恶的公卿。
“陛下不同。”
崔烈起身看向卢植,注视着卢植,良久才说出这句话,方才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陛下不同足矣!
虽老矣,但可凭残躯,报效国家,纵身死,亦无悔。
“威考兄。”
“子干,多说无益,言尽于此,夜深了,早点歇息。”
停顿在门口的崔烈,释然的笑了,迈着步伐离去。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晚风微凉,吹拂院中的柳树,柳叶随风而动,些许柳叶落在了地上,些许柳叶随风而动,悄无声息的落在卢植的手掌心。
轻抚着手掌心的柳叶,卢植释怀了,起身走到窗台前,高照的明月,月光桥悄然的照亮的卢植沧桑的脸。
尚书
卢植
侥幸求活之人。
夜深,雒阳多了几多不眠之人,每个人心思不同,有兴奋,有喜悦,有疑惑,更有不甘。
…。
一夜晚风,夹带着诸多的思绪,缠绕在雒阳的夜空中。
“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