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明明什么也没说,斐玉却像是明白他想表达意思,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羞恼。
“哼……”
斐玉磨磨牙,到底没有继续教训下去,他抽出手站起你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贾瑚,又冷笑一声道:“可惜了,我却想乘人之危,倒喂你一味‘食腐丸’!”
说罢,甩着袖子走,留下贾瑚一人无声微笑。
不过没一会儿,这空置出来的船舱里又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叫萧居敬的少年。
“师傅!”
萧居敬一上来就抓住贾瑚露在被褥外头的手臂,被贾瑚嫌弃打开,他也不觉得受伤,仍一脸阳光傻笑道:“师傅!你终于醒了!”
贾瑚不想说话,只拿眼睛斜他。
“徒弟已经和靖御卫张大人接上头了,他们马上就派人来护送我们回京。”
萧居敬压低声音说正式,极快的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回报给贾瑚,末了又问:“师傅,甄家账簿,您要亲自呈给皇帝吗?”
贾瑚眼眸沉了下来,半响后,他才缓缓摇头。
萧居敬不解。
这次他们师徒两被一路追杀,说白了就是窃取了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私账,又不慎漏了行踪,才惹来了甄应嘉畜养的死士。
甄应嘉是太上皇钉在江南的一颗钉子,这私账上又清晰记载了他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横征暴敛,腐烂奢靡等一系列行为,若泄露出去,甄应嘉必死无疑,这才不断派人追杀贾瑚,萧居敬二人。
他师傅贾瑚,作为今上唯一信任的几人之一,掌权关系着天下种种机密稽察台,从百忙之中孤身赴金陵,正是得了今上密诏为釜底抽薪打掉盘踞江南,吸附民膏甄应嘉,继而一步步瓦解上皇残存的势力。
可为何现在取了铁板钉钉的证据,却又不准备交给当今呢?
他去看贾瑚的眼睛,可对方深沉莫测双眼透不出任何情绪。
萧居敬无法,只能摸着鼻子悻悻地退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跨出门槛,忽然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在他左边响起,让他不由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见斐玉正抱着双臂倚着船舱的木壁。
“……哈哈”
萧居敬干笑两声,“您大概是听错了。”
他打着哈哈就要离开,这两日他总算是知道,原来这个叫林斐玉是的林家长子,还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师傅一直假公济私关注着那个斐玉公子。
哪怕是不算这两个身份,他那身难判深浅的武艺与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都得让萧居敬提着十二分小心。
哪怕是好奇林斐玉与自己哥哥间的关系,萧居敬也不敢随意接近他询问。
惹是惹不起的,那就只能躲着走了。
“你哥哥是我入殓盖棺。”
斐玉犹自看着天边,语气平淡的吐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