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看向地上的猫道:“姑娘你瞧这猫,有趣的紧。”
这猫一被带进来,见到屋中的黛玉,就停止了叫声,不停地在紫莺怀中挣扎着想要下来。
如今刚被紫莺放在地上得了自由,就迈着小短腿,讨好地凑到黛玉的裙摆边可怜兮兮地叫着,像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向主人诉苦。
黛玉见了,也放下了刚才的事,又看着裙摆旁的橘猫,不禁想起了从前贾琰与她说起,“以后要是养了猫,他若不再身边,就将猫当成他一样”
。
想到这黛玉看着眼前的猫脸不禁“扑哧”
一声笑出了声,将底下的橘猫轻轻抱起低声道:“谁要将你当成猫。”
一旁的紫莺两人见姑娘笑出了声,不似伤心的样子,也放下心来道:“这猫二爷想必是还没取名,姑娘何不给它取个名字。”
黛玉听了看了看怀中的猫,想了想道:“就叫它春卷,它前主人爱吃这个,想必猫随主人。”
紫鹃两人听了对视一眼,欢快地应了声,心中想着既然是猫随了主人,那姑娘如今不也是这猫的主人。
……
这边贾琰带着墨砚回了清风阁,进了屋便见屋中桌上放的两个坛子和一个油纸包笑着问道:“可是林妹妹派人送来的。”
因明日贾琰便要回国子监,今日晴雯她们便提前为其收拾了行装,此时见他回来也笑着应道:“是刚才紫鹃姐姐送来的,我一会儿给二爷装起来。”
贾琰听了含笑点头,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禁想起了黛玉,又看了看手中林姑父寄来的信,挥退了墨砚,自己拿着信单独进了书房。
书房内,贾琰坐在书桌旁看着手中的信不禁拧眉思索,一时心中思绪翻滚,思绪很多但都杂而乱,贾琰烦燥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一直并未抓住其中的关键点,心中苦恼。
当然并不是林如海在信中写了什么让贾琰苦恼的事,作为长辈林如海不可能和一个子侄讲官场之事,相反的是信中大都写的是作为一个长辈对自己看好的子侄的勉励和欣赏之言。
而让贾琰真正苦恼的是,如何才能帮助林姑父将来能顺利从扬州安然脱身,这才是首当其冲的重点。
想到这,贾琰头脑中不停地梳理着他目前所了解的朝廷政局。
如今,众位皇子之中有能力一争的几乎都已下场,部分文武官员也都站了队,更何况目前褚谢两党为了下任阁老之位也争的历害,再加上当今一直模棱两可的态度,这水真的是浑的很,谁也不知道明日倒台的是谁。
贾琰想起这些都不禁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摇了摇闭上眼沉思一瞬后,最终执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天”
字。
看着纸上的字,贾琰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一开始他们便想左了,这件事的根本其实应该一直都在这个“天”
身上。
“天”
看着这个字,贾琰不禁轻笑着念出声来,随即心中想着,那这个“天”
是否也曾想过自己亲手下的这盘棋的棋子,到时会不会有失控的一天,棋盘已开,焉有中途弃子的道理。
想到这,贾琰索性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出了书房,事情还未成定局,他不必急于一时,所幸目前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能够徐徐图之。
宁荣二公
夜已深,贾琰从书房出来后,便洗漱歇下了。
府中众人也已就寝,只余窗外的月亮还依然坚守着,高挂在半空中,热闹的中秋之夜至此落幕,府中又重新恢复往日的宁静,月光温柔,不时还能听见窗外虫鸟的鸣声。
夜半,贾琰从睡梦中惊醒,又听外面不时传来响动声,遂起身披上外衣出门查看。
在外守夜的晴雯听见他起身的动静,过来点上了灯道:“二爷怎么这会儿就起了,时辰还早呢。”
贾琰听了摇了摇头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大动静。”
晴雯听了回道:“听外面守夜的婆子说,是东院里珠大奶奶夜里发动了,如今大家都在那儿。”
贾琰听了心里虽有些吃惊,但也不算太过惊讶,珠大嫂月份大了,发动也只是早晚的事。
这般想着,贾琰心中也没了睡意,索性拿起一旁的烛火,站在窗边往庭院中看去,只见外面月色朦胧,偶有微风吹过,院中的竹子也随之响起“沙沙”
的响动声。
……
直到天光微亮,贾琰才又重新穿戴好了衣物,准备去东院探望一下珠大嫂的情况。
出了院门,还未行至多远,模糊间贾琰似是看到东院上方出现两个虚空的人影,只是影子太过虚幻,周围又像是蒙上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真切,远远看去只大致看了个轮廓。
贾琰闭了闭眼,再抬头看去空中确并未再出现什么白影。
心下疑惑,他又偏头看向一旁跟着的墨砚,见墨砚神色正常,显然是未看到什么异常,不禁觉得惊疑,心中揣测兴许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
与此同时,随着第一束光透过云层照到荣国府上空时,东跨院也随之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无人察觉的半空又现出了那两道白影来,而这白影正是贾琰刚才所见之影。
两道白影静立在半空,透过虚空看着底下新出世的子孙,又穿过屋舍将视线再次转到贾琰身上,其中一道负手而立的白影沉声向身旁的白影道:“吾之家兴有望,又得上天庇护,运数终未尽。”
话落两道白影应声而散,重归天地。
下方走到半路的贾琰似有所感,停下脚步,再次抬头看去,想着他应是不会两次都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