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是鹿妖,走路很轻盈,之前在庭院里行走连踩到叶子的声音都没有。不过是铺了砖石的地板,想要不出声音靠近,对糜来说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干净的芳草味在鼻翼间萦绕,有温暖的体温逐渐靠近自己。费奥多尔意识到的时候,糜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低下头温顺地用脑袋贴贴他的脸,清纯澄澈的双眸温柔地看着他,似乎在无声安慰。
“好乖。”
费奥多尔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抚摸糜的脑袋,又想到了什么,忙收回手。
糜也察觉到费奥多尔想要抚摸自己的双手,便主动迎上去让他抚摸。
“没关系的,糜很干净哦,还是一个小鹿妖呢,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费佳暗紫色的眼睛骄矜地弯起,糜是独属于他的绝对干净的存在。
听到此话,费奥多尔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在糜巨大的鹿角上轻柔抚摸,感慨道:“鹿角好漂亮,已经成年了吗?真好啊。”
糜也惬意地眯起眼睛,任由费奥多尔抚摸,丝毫警惕都没有。
“糜的愿望是留在我身边哦,糜说了会一直陪伴我。”
面对费奥多尔,费佳显然活泼很多,像足了一个四岁的孩子,完全没有专门针对【太宰治】等人的阴阳怪气。
“对了,你的小母马呢?难道是因为太大没办法随身带在身边?”
费佳追问道,他也想看看小母马是什么样子的,“哦,不对,如果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小母马,现在应该是很大的马了,有点期待。”
“我的,小母马啊……”
费奥多尔放开手,示意糜回到费佳身边,声音低沉得厉害,像是在讲恐怖故事一样,“很早,很早之前,就死掉了哦。”
“……你说什么?”
费佳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几名服务员将做好的菜端上来。
费奥多尔垂眸,费佳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俄罗斯人喜欢吃的鱼子酱,先是慢慢地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鱼子酱送入口中。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破鱼卵,出小小的“啵、啵”
的声音,再用舌头仔细品味,然后吞下去。
“糜之于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用我说,你其实也很清楚的对吧?只是想找我确定一下不是吗?毕竟我们虽来自不同的世界,但是说到底,大家还是同一个费奥多尔呀。”
费奥多尔咽下鱼子酱,纤细的眉毛微微皱起,“日本的鱼子酱没有家乡的味道呢,吃起来味道总是怪怪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费佳看了一眼糜,皱眉道。
“意思很简单啊,小母马代表我的天真。”
费奥多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而我,亲眼目睹我的天真死在我的面前。”
***
店里。
客厅。
“你的意思是,糜的愿望是想留在费佳身边?”
听完四月一日的话后,威廉若有所思道。
四月一日笑而不语。
“但是糜好像还没有付出代价吧,实现愿望不是都要收取代价的吗?”
五条悟疑惑,抬头看着四月一日。
“糜的代价很早就支付了。”
四月一日抱住玩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们怎么不知道?”
威廉和五条悟异口同声。
“都说旁观者清,实际上,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有深刻体会。作为旁观者的我们很多时候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除非当事人有意愿和我们分享,否则主动插手别人的事情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四月一日手指贴到嘴唇边,示意两个孩子不要继续追问,“而且,了解太多别人的私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益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