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傻後生,你跟他较什麽劲儿啊,白费这麽多力气。」
花祝年往嘴里塞进一块带了肉汁的炸豆腐,边嚼边说道:「我就是为的说个理!这个动荡的世道,求官的求官,求财的求财,都没人听我讲理。」
其中一个老姐妹儿,凑过去贬损她:「哈哈哈哈,像你给主家那麽几个钱,连吃再往家里拿,就是讲理了是不是?老花,你真是穷横穷横的。」
花祝年把眼一翻:「今天吃席的大好日子,别逼我骂你!」
老姐妹儿叹了口气:「唉,吃吧吃吧,你就当我没说。我看你这脾气啊,真是越发暴躁了,哪有年轻时候温言细语的样子?」
花祝年啃着被人吃剩的酱肘子说道:「我已经不年轻了。刚刚要是不撒那一顿泼,也吃不上这麽香的肘子。」
她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周围的几个老姐妹儿,开始惆怅地念叨起来。
「哎,你们知道,五仓怎麽死的吗?」
五仓是众人死去的老姐妹儿,因为生她的那天,家里粮食刚好满五仓,所以取名叫五仓。
「这不是到了年纪了吗?按照这个岁数,咱们也快了吧。」
「哪能呢,寿衣是我给她穿的。五仓的样子,不像是正常走的。」
「我倒是听人说过一些事儿。」
花祝年无暇顾及别人说什麽,狂吃着她们剩下的饭菜。
炖菜炖得软软烂烂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她要大吃特吃。
吃饱喝美了,再带一些回去,就不用做她跟老头子的晚饭了。
「什麽事儿啊,你倒是说啊!」
「就是咱们村东头那个村医,他老婆往外面传的。据说,五仓死之前,家里人找她家老头子看过病。她也跟着过去,清理伤口来着。据说,下面全都是血。」
「啊?不会吧,怎麽会有人对老太太下手啊?这是哪个老光棍子做的吧?」
「不是,听五仓说,是个年轻人。当时天太黑,她没看清,但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力,绝对是年轻人做的。」
「那为什麽不报官?」
「报个屁的官呐!到时候传到十里八乡,犯人没抓到,名声先毁了。受了欺负,谁愿意让人知道。」
「而且,我还听村医的老婆说,其实不光五仓经历过这种事,别村的老太太也经历过。挺过去了就活得硬硬朗朗,当什麽事儿都没发生过,挺不过去,就是五仓这样,自杀。」
「什麽?五仓不是正常老死的吗?」
「一看就不是。」
「那孙子专挑老人下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