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聿终于可以跟着放松了一下精神,“我早就跟你说了没事,还非得折腾这么久做检查。”
“像你这样生活作息不规律的人,有些慢性疾病很难在平时被察觉到。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要定期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宋寻拢了拢手里的化验单,递还给白景聿,“之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不要自己硬抗,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行……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医生的。”
白景聿揉了揉耳朵,拖着尾音回应着宋寻的喋喋不休。随后他指了指门外道:“那没什么事儿我就上班去了,下班的时候我再……”
“不用接我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的。”
宋寻看着他认真道:“我答应你到了晚上不出去乱跑,再有什么突情况提前给你打电话……这样行吗?”
宋寻言尽于此,白景聿也不好再蹬鼻子上脸非要贴着人家上下班强行接送,便只好顺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点了点头道:“行,正好下午要去市里开个会,可能会晚点下班,那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告别宋寻,白景聿一路坐电梯下到车库。在医院这一圈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上午十点了,白景聿站在电梯口接了个电话的功夫,邮箱提示有一份案件的电子报告了过来。
白景聿粗略看了一眼,是他前一晚问景江分局要的那份现场勘查报告。由于文件都是照片形式的扫描版,车库里时断时续的信号无法加载出全部的图片,白景聿尝试了几次均失败后干脆合上屏幕,以最快的度驱车赶到单位,然后坐在了办公室的大液晶显示屏电脑前一张张浏览这份报告。走廊外正好路过的明知山朝这里瞥了一眼,“哟”
了一声道:“楼下都找你半天了,总算来了。”
白景聿头也不回,面无表情道:“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的好白副,咱支队有什么好事儿还轮得着你?”
明知山恬不知耻道:“我每天接触的不是腐烂的尸体就是霉长毛的人体残骸,我跟你说啊,别看这些都是死人,其实死人说的话最真实了。”
白景聿幽幽道:“哦,都跟你说啥了?是夸你长得帅想拉你下去陪葬还是嫌你早饭吃的韭菜味儿太大熏着它们了?”
明知山翻了个白眼气鼓鼓道:“你怎么这么不配合我的表演呢!”
“没看我手里正忙着吗……”
白景聿被吵得头大,不过鉴于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也只不过是叹了口气一脸哀怨地看着明知山道:“老虎同志,我求求你有屁快放。”
“哎,得嘞。”
明知山一点头,迅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道:“经过我们和景江分局的共同努力,案子终于有了新的进展。那就是这个死者虽然死在水池里,头部被浸泡在水中,但尸检报告分析出他的死因属于干性溺亡。”
白景聿反问道:“干性溺亡?你是说和之前苍北县那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被人现溺死在只有齐腰深的温泉池里是一个死法?”
“对。简单来说造成被害人死亡的根本原因不是直接溺水,而是瞬间呛入的水刺激了他的喉头部位导致痉挛,生声门暂时关闭的情况,从而导致人体进入缺氧状态,直到处理不及时而窒息死亡。”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被害人并不是被凶手按在水里而造成死亡的,有概率是他们在喷泉旁生打斗然后跌入水池中不小心呛水才生的意外?”
明知山点点头,遂又道:“但也存在疑点,因为这个被害人的脸上再次被人刻上了神秘图案,联想起之前几个涉及神秘图案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目的如果是出于某种理由的报复,应该不会留有活口才对。”
明知山把手机里的照片调亮了递到白景聿跟前,“看,我让陶阳东来的。”
白景聿一低头,目光正好落在死者脸上被人用利器刻下的数道血痕上。
这个中年男人的衣衫不整,面目狰狞。身上沾染的泥土明显有挣扎搏斗过的痕迹,看来死前曾遭受过外力攻击或者巨大的恐惧。
大多数情况下,警察和被害人第一次见面的机会都是这么突兀和不修边幅。生命有时如同蝼蚁草芥,这些等待着被解剖被挖掘真相的尸体,对于绝大多数刑警来说,早已是一件令人见怪不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