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个月要到手的工资,向小园为自己上班又找到了一个动力,可惜明天是周六,她都有点儿期盼着周一快些来了。
这边,方芸也站在风雪里,翘首以盼着大门口的方向,雪下得这样大,她在屋里也坐不住,索性就到院子里来等。
车开进了院儿,方芸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伍自成停好车,先从车上下来,又关上车门,礼貌地和方芸做自我介绍。
两个人在车旁正低声说着话,安静的后座车门突然打开,林浅语从车上下来,又摔上门,对伍自成微点头,道一声“今天辛苦”
,径自朝屋里大步走去,方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跟了上去。
陆骁从车的另一侧下来,将拎在手里的大衣随意地搭在胳膊上,朝伍自成走过来,只是走得有些慢,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的一条腿有些不对劲儿。
伍自成忍了忍,没忍住,嘴角隐隐地抽了下。
林浅语知道今天走路会多,所以没穿太高跟的鞋,不然他就不是瘸一条腿的事儿了。
她一回屋,先去冲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了,但手心里被他攥出来的那种烧热好像还在,怎么都洗不走似的,她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踹得再狠一些。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
林浅语放下手,道了声“进”
。
方芸端着杯牛奶进来,着急道,“绾绾,阿骁受伤了!我刚去给他送蜂蜜水,看到他背上青了好大一块儿,都淤血了,胳膊上也有擦伤,我看着可严重了,他非说没事儿,他那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再化了脓,那可就真麻烦了。”
林浅语眉头蹙起,刚想往外走,又止住脚步,看方芸,“家里有处理擦伤的药吧?”
方芸忧心忡忡,“我就是给他拿了药,他自己应该也弄不了,我看他醉得不轻,眼神都有些茫了,这个天气,也不好打电话叫成医生过来,我这个手也不行,一干这种精细的活儿,就会抖,我怕我要是给他弄的话,再给他弄得更严重了。”
林浅语默了片刻,又道,“您先去拿药箱吧。”
方芸由忧转喜,把杯子给她放到桌子上,“你等我哈,我这就去拿。”
方芸药箱拿来得很快,林浅语看着药箱,慢慢地吹着头发,吹到一半,她关掉吹风机,拿上药箱起身,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扯了件开衫穿到身上。
他房间的门半开着,屋里亮着灯,林浅语敲了两次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她迟疑两秒,迈步进了屋,又慢慢停住脚。
他瘫开着长腿趴在床上,脸闷在枕头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应该是洗完澡了,头发湿着就上了床,大冬天的,也不怕着了凉,连上衣都没穿,只穿着一条黑色长裤。
背上的那大块儿淤青在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胳膊上的擦伤倒没有芸姨说得那么严重,但他连处理都没处理,就这样沾水洗了澡,不严重也要变得严重了。
林浅语没来由地有些生气,没有刻意地放轻声音,将药箱咚一下放到床头柜上,床上的人似乎一点儿都没被吵到,连动都没动一下,睡得很熟。
她蹙着眉在床前站了会儿,又上前一步,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他的背,他的伤不只在肩膀上,腰上也有淤青,腰窝的那一处不太明显,但越往下越严重,再下面被松松垮垮的裤子挡着,她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林浅语盯着他的伤,神色凝重,程崇远可真能下得了狠手,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她不给他留任何活路了。
她想事情想得太认真,等她注意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已经晚了,她故作淡定地从他翘挺的臀上收回视线,又直起身。
陆骁半撑起腰,似笑非笑地哑声道,“你馋我的身子就直说,用不着趁我睡着了,再这样偷偷摸摸地看。”
林浅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黑狐狸似的一双眸子,心想,妖精可不是她。
乖宝
两人一躺一站,目光相接,陆骁在她的注视下,拉过被子的一角,要遮不遮地搭在自己身上,像是怕被她看了去。
林浅语气极反笑,“别遮了,就你这身子板,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值得我多看一眼的地方。”
陆骁倚到床头,被子又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坚实有力的腰腹,他看着她,平静地道出一个事实,“我记得前两天我们才刚达成一致,我不能进你的房间
,你也不能进我的房间。”
林浅语声音比他还平静,“我想你大概没搞清楚一件事,这是我的家,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从门把手到这床头柜再到这张床,都是我的,是不是你的房间,是由我说了算的。”
陆骁闻言笑开,“如果说这个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你的话,是不是也包括躺在这张床上的我?”
林浅语一顿,慢慢磨牙道,“你知道就好。所以,我想看你哪儿就看你哪儿,跟你睡没睡着没关系,单看我的心情,”
她说完直接坐到了床头,拿下巴点他的肩膀,冷声下命令,“翻过身去,我现在要看你的背。”
她的脸是冷的,耳朵却是粉的,而且那粉还在控制不住地蔓延,陆骁看她一眼,罕见地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翻过身,又往她跟前挪了挪,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房间里静了下来,但窗外呜呜的风声又搅得人心乱。
林浅语一看到他背上的伤,眉眼就不自觉地添上了寒,她伸手覆上他青紫最重的那一处,轻轻碰了碰,怕他再伤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