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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焰和江霓的婚宴办的极其盛大,光是婚礼现场的布置就花费了大手笔。
今天来的媒体记者特别多,开场前聚集在一起拍摄从欧洲空运来的玫瑰花。
港城那边来了很多人,对戒由小比熊亲自送过去,惹得大家忍俊不禁。
互换婚戒,念完婚礼誓言之后,司仪开始让这对新人发言。
江霓举起话筒,深深地看了祁焰一眼,这才面对众人以及摄影机开口。
“第一声,是致歉。”
“对不起,七年前是我不够胆量,主动去跟你打招呼,以至于我们蹉跎多年才相识。”
祁焰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呢?
“第二声,是致谢。”
“谢谢你,能够认识我,了解我,再爱上我,让我暗恋成真,得偿所愿。”
祁焰莫名有些许伤感,他是她黑暗世界里的救赎,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得偿所愿?
“第三声,是致愿。”
“我希望,此后的人生,我们永远相爱,不相离,我要与你岁岁年年,长相守,共白头。”
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爱情而鼓掌,没人注意到台下一闪而过的落寞身影。
这两年时间,谢峤撤出了北城,只身前往英国伦敦。
谢家落寞以后,再也风光不再,她很茫然,似乎在这大千世界里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她的父亲母亲依旧热衷于让他进行商业联姻,可哪家少爷肯娶她这样的人?
每次谢夫人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谢峤从不答应,甚至会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不婚主义、抑郁症、喜欢同性,能找的理由和借口她都找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女人闭口不言,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那枚尾戒。
究竟是不婚主义,还是为了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守身如玉?
谢峤在江霓生完孩子三年后,回国了一趟,不论如何,她想再见见祁焰。
那是一对龙凤胎,哥哥比妹妹先出生几分钟。
祁焰给他们起名叫崔岁宜和崔安澜,许愿他的孩子们一生都平安顺遂。
再次见到谢峤,是在一次家庭聚会上。
彼时,孩子们刚学会走路,安澜性格内敛,板着一张和祁焰一比一复刻的小脸。
岁宜性格活泼,身为家族里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孩子,更是受尽了江家和崔家的宠爱。
祁焰接到保姆阿姨的电话时,蹙起眉头,起身离开宴席去寻找走丢的小女儿。
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岁宜穿着鹅黄色的公主裙,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祁焰内心火急火燎,急忙上前,却在那人转身时有些发愣。
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主动打了声招呼,“真巧,好久不见。”
谢峤抱着怀里的小女孩,一颗心软得厉害,可是四目相对,祁焰看他的目光平淡而冷静。
她的心冷不丁跳动着,却只能开口道,“好久不见,真是恭喜啊。”
“龙凤胎,您夫人上辈子真的是积攒了不少的福份,儿女双全,连老天都那么偏爱她。”
岁宜被她抱在怀里,眼睫眨巴着,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脸。
“阿姨,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呀?”
谢峤却盯着她,眼神一瞬都不舍得离开,好像在透过她,看别的东西。
她也是在那一个瞬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彻底悔不当初。
如果当年她能够珍惜眼前人,说不定她和祁焰的孩子如今也会有这么大了。
“谢总,叙旧就免了,我先带着岁宜回去了。”
祁焰开口了,谢峤心里慌乱,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落魄,只好轻轻放下怀里的小女孩,抬起手抹了一把泪。
他们一南一北,去往相反的方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谢峤还是没能忍住。
“小焰,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以前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我也没有丝毫怨言。”
“其实这次相遇不是偶然,而是我特意让人安排的,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声音哽咽,谢峤忍着喉咙里的痛意,艰涩开口,“我真心祝愿你。”
“岁岁平安,无灾无难,往后的路顺遂无碍,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
“与我这个渣女,此生不再,复相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