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抬脚向她走去,直至两人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孟语枝显然有些呆住,眼巴巴看着他靠近却没点反应。
他问:“你说什么,雨太大,没听清。”
听清了的,他听得清清楚楚,可还是不受控制般走了过来,像是被谁操控了心智,望见她那双黑亮的眸时,一切都似乎有了答案。
原来会有人期待他的回应,期待他的答案。
孟语枝真以为他没听清,呆愣愣回了句:“我让你路上小心。”
陈议舟了然,却故作明白地点点头,轻轻“嗯”
了声,接着问道:“你怎么回去?”
“坐公交呀。”
孟语枝答,又伸手指了指对面站着零星几人的站台,“就在那里上车。”
陈议舟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淡淡道:“车来了。”
“啊!”
孟语枝立刻回头,熟悉的公交车缓缓驶进,她惊呼一声要去赶车,回头与他匆匆作别,“那我先走啦!”
“嗯,路上小心。”
陈议舟站在原地。
孟语枝眉梢染上快意,“拜拜。”
陈议舟站在对面看她上了车,女孩活蹦乱跳在车厢里朝后座跑去,落座时视线看了过来,惊喜地与他挥手。
他只是看着,没有回应。
她也不恼,直至公交消失于视野中。
天空响了声闷雷,街道四处空荡荡,陈议舟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其中。他好像无处可去,世界各地跑的父亲,远在京城的母亲,出租屋里空荡回响的器具碰撞声,他的世界随着雨水漂流,水流到哪,他就在哪。
孟语枝和他大不相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什么都热情,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对一切事物满怀期待。
同样的,对他也是。
双眸看他时带着探究,胆怯和期待,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感到好奇呢,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是奇怪的,讨厌一切对自己生活充满探究的人和物,所以他从不和朋友约着打游戏,从不去离家近的球馆打球,也从不写繁琐的周记和日记,他的语文表达能力最为差劲。
他想,所以小时候父母总不爱和他交流吧,毕竟他无聊又无,人生好像糟糕到极点。在他百无聊赖地十几年人生里,孟语枝,成了第一个想着要接近他的人。
这让人不适且烦躁,枯燥无味的人生让人家翻看未免荼毒她的心灵,陈议舟想着。
且恶劣的想着,永远不要让她踏入这块腐朽之地。
同天,赵云锦跟着许白焰早早地回了家,一路上她东问问西聊聊,漫无目的。
许白焰知道她有事,于是打断她:“你今天好奇怪。到底有什么事。”
赵云锦也不藏,笑了两声,幽幽问道:“阿焰哥,陈议舟为什么借伞给我同桌啊?他们两都不认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