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仗着自己的那张烂脸就往班长跟前凑,也就班长是个好人才能容忍你,要是我早就跑远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搬出宿舍啊?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到你这张烂脸,我都没心情吃早饭了好吗!”
“我……老师说,目前没有空床……”
“什么没有空床!丁班那里有三个走读生,三个空床位啊!你是不是诚心恶心我们,所以才总是不搬出去啊?“
“那三个走读生是男生……”
“行了,别说了!什么男生女生的,面对你那张烂脸难道男生能把你怎么样吗?我告诉你,要不你就给我去高丽整容,整的好看点回来,要不你就赶紧给我滚出404!如果三天之内你还不做决定,我们就让你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
“走啦,今天回家睡,再面对她那张脸我都要恶心死了好吗!”
“啪!”
随着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女生哭了出来,她脸上裹着纱布,腿上也是一层层的纱布,透过纱布还能看见些微的血迹。
被百度热水烫伤,她不需要整容,也不需要裹得这样严实,只需要抹上药膏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大好,两三个月过去,也许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了,毕竟红肿的烫伤只是一级轻微烫伤。
可是她却被那些室友嚷嚷的只能裹上厚纱布,得不到透气的烫伤,也许真的会二次感染成为二级烫伤,深二度烫伤,然后留疤。
但是她不敢说,连校医都向着那三个娇小姐,老师也是,她一个孤儿,又能怎样呢?
除了死,她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一个脸部都有疤的人,在这个社会,是不能得到公平的待遇的,更不要说她还是无父无母,亲戚朋友都没有的孤儿。
“他们……都不得好死!”
女生恨的都将嘴唇咬出了鲜血,她猛然拽下裹着的纱布,已经开始溃烂的烫伤伤口出现在李凌面前。
这样的伤口,肯定不是一天能够形成,李凌意识到,刚刚她看到的月落日升和日落月升所代表的,并不是一天。
女生拖着有些瘸的腿,艰难的拖着自己的椅子,椅子在地上拉着,发出“嘶——”
的刺耳响声,这样刺耳的声音,估计三层楼都能听到。
女生将椅子摆在窗前,静静地坐在上面,像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李凌决定,她是在等人来,等一个听到她椅子拖动声音的人来,即便来人可能是训斥她,可能是厌恶她,但至少能有一个人关心她!
李凌看着女生床下书桌上的闹钟,那闹钟的边角有些掉漆,一看就有些年份了。她看着闹钟的分针走过了40,45,50,55……一直走到和时针重合的位置。
“滴滴滴滴滴……”
闹钟响起,凌晨来临,女生走上窗户,推开就跳了下去。
整整二十分钟,她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嘭!”
人体碰触水泥地的声音还是那么闷,李凌心中不好受,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恶鬼感到心痛,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女生是个挺好的人,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学习,去生活,但是没有一个依靠的日子,实在是让人痛苦。
李凌本以为看到这里她就会走出这个恶鬼构造的世界,可是并没有,她还是站在原地。
她又看到了太阳升起,看到了太阳落下,月亮在天正中,又是一日夜晚凌晨。
“那家伙终于死了!哈哈哈!让她总缠着班长,也不想想班长是什么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就是,要不是班长不想输了那个赌,他肯定不会去管那家伙的。”
“可以看出来班长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你看,她都死了,班长不还是照样过日子吗?”
“班长也是够狠的,为了看那家伙的笑话,竟然让校医换了那家伙的药,你有看到吗?她的脸都烂了一片!”
“本来班长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那家伙还那么天真的以为撞好运了,也不想想,班长那么高傲的性格,低声下气的讨好她,她还不给班长好脸色,班长能绕得过她吗。”
“算了别说了,以后咱们也离班长远点就是了,其实那家伙如果活着才好,至少有个伺候的人,这下水也要咱们自己倒,衣服也要咱们自己洗了。”
李凌握了握拳头,觉得有些痒。
那个什么班长,如果他站在李凌身前,李凌发誓,不打死他她就不姓李!
接下来,李凌被迫围观了那三个室友的死亡,全是跳窗自杀,还是从天台跳下去的,可能是恶鬼怕四楼太低,摔不死她们,所以才选的天台。
真·排队上天台。
看到这里,李凌觉得故事以及告一段落了,这下她应该可以出去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出去!
李凌就只能一脸懵比的在天台吹冷风,忽然,她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在黑暗而寂静的夜晚,任何声音都会变得无比清晰,就好像这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有规律,每一步都好似被丈量一样的规整。
随着天台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走了上来,他并没有看见李凌,在这样的幻境里,李凌只是一个看客,就好像电影里的人,无法看到电影外的观众一般,次元壁无比厚重。
男人往前走了九步然后站定,李凌发现这人就在她的左前方,她侧着头,可以看到男人的下巴。
不,不应该叫男人,应该是男生,那样干净的感觉,只有青春期的男生才会有。
才十几岁就一米七接近一米八,少年你很有前途啊!
“全都死了吗?你已经杀了一个,现在又杀了三个,你这样就无法投胎了。”
男生直视前方说着,李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有一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