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该是去瞧瞧那个小黑团子了。
还未完全走近,注意力便被那不远处的一摊不规则的东西所吸引,相比于四周的环境,还要昏暗些。此处离洞口稍远,视野条件自然不算好,男子初看时也是将其所忽略了,直至走近,才辨出不对。
那空气中飘散着的时清时浊的腥气,叫男子心中默默打了点底。
男子惦着鞋尖,小心翼翼地擦过那层浮于表面的粘稠,借着洞口的光芒,才是看的清楚。这相当暗淡的红色稠液衬不出一丝光点,比起男子所见过的那从喉中如涧流流淌着的新鲜血液,着实是要浑黑不少。
这血液应该是有些时间了,但并未过半日。
男子心中暗暗有所判断。
是原本就有呢,还是自己刚刚昏迷的时候生了什么呢?
这滩不知名血液的现,可是让男子的原先稍稍松懈的警戒心立即高了不止一分。
看着这鞋尖上的血迹,男子总觉得似乎还藏着些什么秘密,伴随着混黑的瞳孔微微转动,忽是有星星点点的银光从鞋尖的污血倒映在了男子的眼中。
顺着光点追去,不由得眯起眼,才是看清了那藏在血污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些长的跟弯曲了的银针没甚区别的细小绒毛。
绒毛?
再度扫视了四周,确定了应该是没有长着这种绒毛的东西。不禁疑惑这绒毛又是如何而来的?
无论是人还是驼龙,都不可能会有这种绒毛,也同样不可能是来自他身上的穿着与货物。那么会是与那个黑团子有关吗?
内心没来由的便是将目光挪移到了那个裹起来的的黑团子。或许这真的只有这个人才知道了。
走到那个黑团子跟前,可算是将其看了明白,这黑团子,第一眼看去,男子脑中居然是隐隐联想到了一只蜷缩着睡觉的猫咪。这是他以前在逃亡路上所见过的,在荒凉的冬日的一只灰白交错花斑的小母猫蜷曲成个球,独自躲在一条大的出奇的黑麻布下,没人知晓它来自哪里,也无人会注意到这个不显眼的小黑团子,若不是它那不安分的尾巴绊到了男子,男子或许也不会察觉到它。它太过娇小,应该还只是雏猫,他看着,那稚嫩的目光中充斥了好奇与微光,却不是面临严冬的恐惧与绝望。
男子很是不喜欢这只猫,虽然就他个人而言,并不那么讨厌猫这种动物。
“它绝对,是活不过冬天的…”
他不知晓是何时所起的恶意,也不明白为何而起,但就像是胸口油然而生,仅是初见,便是没来头将那恶意表露出来。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他讨厌这只猫…他并不希望多想,也不会再想,去明白恶意的来源。
这句如同诅咒的话语与他呼出的热气一同轻飘飘地消散在了人烟流语之间。
若有所思的黑眸恍惚中失了神,自顾自瞥向那黑团子的身后,确定了没有一个会胡乱甩摆的毛茸茸尾巴。接着回过神的男子才觉得一阵好笑:自己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
这不就只是一个人而已,和那个猫有什么关系吗?
不论是从那极为轻微的香甜鼾声,还是从未被黑袍子盖住的两只手都至少证明了这应该是个人类。
怎么就提起了那早已冻死的花猫呢?
真是丧兴致!
如此想着,男子的目光还是被这黑团子唯一漏在外面的两只手所吸引。
似做对比地几度在自己的大手和面前之人的手上看去,实在是太过惊奇。这样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男子可还从未见得。心中可以确定这绝非是这沙漠中普通平民所能长成的。
那手初是看去,只觉得是那修长的十指温柔地张开春日三色堇的花瓣弧度,轻柔地包裹了整个膝盖。再是看来,却又不是初见时的柔弱无骨,隐隐之中,似是生出了十指漂亮玉笋尖。
既是有了份娇柔妩媚,又不失了气概风度。二者本该理应水火不容的风格却是融合的恰到好处,如此一来,男子一时间却是不能从中判断出个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