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在戚城之战中,晋军身陷重围,还是高怀德左右射箭,纵横驰突,护着自己的父亲高行周杀出重围。
年仅二十岁,高怀德就以战功升任罗州刺史,朝廷还赏赐他珍裘、宝带、名马,以表示对他的特别恩宠。
时至今日,高怀德还是信州刺史,算得上是一方的封疆大吏。
这样的人,现如今竟然纡尊降贵,当众向杨骁一个小小的军使负荆请罪,还下跪道歉?
什么情况!
杨骁立即将高怀德从地上扶了起来,并解下他背上的荆条,扔到一边去,摇了摇头道:“高将军,我杨骁岂是那种气量狭小之人?”
“你跟我意见相左,因而有些口舌之争,那实属正常,我从未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挂怀?”
闻听此言,高怀德不由得眼前一亮,憨憨一笑问道:“这么说,杨将军你是原谅我了?”
“我都未曾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一说?”
“哈哈哈哈!杨将军,你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欢。”
看着眼前这个耿直的高怀德,杨骁不禁暗暗感慨。
难怪历史上的高怀德,能历仕后晋、后周、北宋三朝而不倒,成了宋朝的开国元勋。
这份心胸,大智若愚,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杨骁旋即让马南山取来一件皮裘,亲自给高怀德披上。
“杨将军……”
“天冷,披上吧。”
“好。”
高怀德欣然接受了。
……
夜幕降临。
已经准备熄灯歇息的杨骁,忽然大老远的听见了高怀德的声音。
“杨兄弟!”
“高将军,你这是?”
只见高怀德怀里抱着一个酒坛,手上还拿着两只陶碗,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杨骁的寝帐。
高怀德不由分说,就拎着酒坛,斟满了两碗酒,并悄咪咪的对杨骁低声道:“杨兄弟,我请你喝酒。”
“喝酒?现在?”
“对。”
“不成。”
杨骁摇摇头道:“高将军,现在是战时,军中岂能饮酒?如此是触犯军纪的事情,我不能做。”
闻言,高怀德讪讪的笑道:“杨兄弟,没想到你这样严守军纪。但,这酒已经倒了,杨兄弟你何不喝上一两碗?”
杨骁仍是摆了摆手道:“那就倒回去。诸如此类的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