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想买宅院?为着小郎上京的事儿?”
阿珠道。
海云已经过了府试,成了秀才。白先生很看重海云,专门为他写信给京城的同窗,举荐海云在他家中私塾念书。
淮月点点头,道:“过了年节海云就上京去,既是求学,势必要住上一段时间,既然有钱,也不想他委屈了自己。京城客栈价贵,如若长住,倒不如置一间宅院。”
“娘子说的有理。”
阿珠思忖着,道:“可咱们在京中并无人脉,不如请都尉帮着留心吧。”
淮月闻言心道,‘纪家不是在京中吗?怎么说并无人脉呢?’
她想问个清楚,却又莫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一点恐惧。
“都尉在京中有人脉?”
她只是这样问。
淮月是知道答案的,那日傅恣向林氏允诺会照顾好傅旭安,就说了他在京中是有经营的。
阿珠果然点了点,淮月按捺下浮动的心思,道:“那好,我明日去何家让清水哥帮我带个信问问。”
说话间,阿葡跟冯嫂两人端了早膳过来。
阿荔走上前接过,阿珠收拢了桌上的账本,将锅贴和豆浆都摆在淮月跟前。
冯嫂的锅贴煎得很好,皮薄而焦脆,皮上被煎炸出了一粒粒空泡,加上肉馅饱满,有些汁水,一口咬下时,嘴里有种微妙的爆炸感。
内馅是淮月指点过的,将葱姜茸水加进馅料里搅打,再添一点糖,既能提鲜去腥,还能增加上几分清爽甘甜。
淮月一连吃了三个,啜一口豆浆,豆浆说不出是浓还是淡,尝着香浓,咽下去觉爽口。
寻常豆浆喝到见底时都有渣,江畔鲜里的也不例外,盛嫂子家的豆浆近乎无渣。
淮月好奇问过,盛嫂子颇大方指了指搁在一旁,厚厚的一叠纱布,道:“多滤几次。”
果然不是什么窍门,只是肯费心费力罢了。
淮月吃得开怀,阿珠三个也端着杯豆浆小口小口的啜着。
“这是怎么了?”
阿珠瞥见阿葡下裙污了一块,便问。
阿葡鼓起脸,气呼呼的道:
“就刚才呀!有个脑壳有坑的非要上来拉扯我,还给我塞银子!尽打听娘子呢!我要挣开来,结果就摔了。后来岑大哥出来了,他就跑了。”
岑大哥叫岑山,是何清水给淮月介绍的一个旧部下,呛水落下了毛病,天冷总是咳嗽,军中大强度的训练已经支撑不住,但身手还是很好的。
“你怎么不早说?”
阿荔细看她的裙子,与自己身上是一样两色的,见破了个小洞,十分心疼。
阿葡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原记着要说的,豆浆太好喝,就给忘了。”
淮月一脸佩服的看她,问:“那人你可认得?”
阿葡摇摇头,道:“不过,岑大哥说他来之前都尉就吩咐过他了,说咱家近来有人暗中窥视,要他仔细当差。”
阿荔恍然,“难怪那天冯嫂让他去吃汤团,他愣是不肯挪步,站在门边就给吃完了。”
淮月无奈的看了阿荔一眼,这重点偏得厉害,跟阿葡也差不了多少。
阿珠刚还有点担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道:“都尉既然知道了,那铁定是没什么大碍的。”
她见淮月吃完了,就吩咐阿葡收拾碗盏,该干嘛干嘛去了。
海云午膳是不回来吃的,毕竟时间宝贵,且江畔鲜就在对岸,他实在无须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