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雨不知该怎么安慰,人的生命本就短暂又脆弱,但真正面对亲人离世,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黎雨哭了很久很久,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只是躺在床上不停地默默流泪。
骆寻雨没说一句安慰的话语,陪在她身边,用纸巾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那段回忆,他记不得了,但沉重,悲痛的感觉刻骨铭心。
从来不敢去细细地想,不敢打开装载记忆的潘多拉魔盒。
黎雨哭的差不多了,长长舒出口气,见他一直皱着眉,反而安慰:“影响你休息了,但我觉得也没什么,年轻人偶尔熬夜,问题不大。”
她把骆寻雨整无语了。
“那我认识你以后,熬的夜比之前二十几年都多,你眼睛好肿。”
他跳下床,走出卧室,回来时手上拿着个用棉布裹好的冰袋。
“凉”
刚碰上眼皮微微刺痛,稍微适应后冰冰的,很舒服,黎雨闭着眼睛说:“我是不是有点冷血?”
骆寻雨不敢乱说话。
“我是不是该守在黎华身边?”
她又问,“要不然他真那什么了,没人通知我怎么办?”
骆寻雨一本正经回:“我没经历过你的遭遇,别把问题抛给我,自己做决定。”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
啧,有人学以致用。
“你假设一下呢?”
她又把问题抛过去。
“假设不出来。”
他拒绝回答。
黎雨眉心微皱,不说话了。
“小雨,你做的够好了,”
他沉声开口,“你爸他什么时候要死,跟你在不在跟前守着没关系。”
“我知道,”
黎雨把冰袋子甩一边,“我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不想自己以后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他伤害过我没错,但是我也讲不清,好烦。”
“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用手指轻撵她泛红的眼角,“还疼吗?”
“疼呢。”
她说。
“那怎么办?”
骆寻雨一时手足无措,有些焦急地跳下床,“我再去弄冰块来试试?”
黎雨拉住他,笑起来:“不用,不太疼了,逗你的。”
他冷嗤一声:“都这样了,还有心情逗我。”
“骆寻雨,”
她望着他眨眨眼睛,伸出双手,“你抱抱我吧。”
骆寻雨脸色渐渐变得柔和,把人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黎雨脑袋靠在他肩上,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让我更亲近的人了。”
骆寻雨缄默不语,心潮涌动良久后,才回应:“我也是。”
“可是”
“不准说。”
骆寻雨打断,知道她最爱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不吉利。”
他学她口气。
“好好好。”
黎雨被逗笑,“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被对方影响,你怎么不学点我好的?光学迷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