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备注名,听见卫生间淋浴的声音还没停,才接通,但没有立刻说话。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冷淡的态度,半秒后,从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平静地问她:“我这会儿在你学校门口,有空出来见一面吗?”
时笑转身往书桌那边走去,淡道:“我不在学校。”
对方语气关心:“不在学校去哪儿了?”
时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态度依然是清冷的:“这个不用你管。”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然后对方直接转移了话题:“你姐姐最近还好吧?”
时笑没有温度的笑了下,不答反问:“你觉得她会很好吗?”
电话里又沉默了。
时笑的手放在书桌的棱角上,桌面又硬又凉。她的指甲扣在上面,尽量让自己情绪冷静:“如果你不再打扰她,或许她能过得更好一点。”
男人沉沉叹了声气:“我只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有什么用?”
时笑质问他:“对不起三个字有什么用?”
男人歉疚:“或许是没什么用,我只是。
“你只是在她在不断撕扯她的伤口。”
时笑不等说完,就已经断了他的后话:“对不起就能让她不再痛苦了?对不起就能让她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你的对不起,根本一无是处。”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却让人听着句句戳心。
但男人还在力争:“欠她的,我会慢慢补偿。”
时笑放低了声音:“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
她把电话直接挂了,不想再听一些虚情假意的表演。
很快手机上又进来了一条短信:【下个月是你爸爸的忌日,你姐姐应该也会回去吧。她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让我没办法再找到她。我寄放了一个小袋子在你们宿舍门房,麻烦你回家的时候带给她。】
**
秦肆从浴室出来,时笑面前放着几本书,胳膊支棱在桌子上撑着头,目光盯着桌上的酒店意见反馈簿,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都走近了,她竟然都未察觉。
他靠坐到桌边随便拨了拨最上头那本书的书页,意外地问:“你还学法文?”
时笑微怔,茫然抬头,便看见了穿着浴袍的秦肆,他手里拿着擦头发的毛巾,额前的发梢还有水珠。刚冲了热水澡,眉目越发的清冷锐利。
“。。选修课。”
她慢慢低下头:“你洗完了?”
秦肆“嗯”
了声,注意力还在她的那本书上,空白处上有她做的笔记,他发现她的字迹还不赖,像她这个人:“字不错。”
时笑谦虚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想了一秒,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才道:“既然你没有不舒服,那我就回学校了。”
秦肆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到她的脸上,因为靠坐在桌子上,这会儿两人的高度,正好与彼此平视:“晚上喝了酒,没办法开车送你。”
时笑也没想过麻烦他:“没事啊,地铁和公交应该都还没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