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有道理!”
徐母到底是老谋深算,一点就通。“我给他的时间做长一些,薪水少给一些,他也没讲要吃多好、住多好……”
兴奋的语调霍然下降,她摇头抱怨,一时倒忘了她才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行呀,就怕街坊那些没事干的三姑六婆,会乱讲闲话。”
“你就当他是菲佣嘛。”
徐青霞处心积虑地说服母亲。“你再想想,这镇上哪家有菲佣?届时你看她们嫉不嫉妒。”
“菲佣?”
这算盘愈打愈合意,徐母笑逐颜开,眼前已出现她被伺侯得像女王的模样。她拉着女儿的手轻拍着。“还是你聪明。”
“那当然喽,谁叫咱们家我最像你。”
徐青霞嘴甜地撒娇。
“你这丫头哟。”
徐母立刻被捧得飘飘然,言词表情中满是宠溺。
“人家说的是实情嘛。”
徐青霞粘在母亲的身上陪笑,心里则在庆幸这镇上终于又多了个年轻男子可玩。
一直觉得闷。
像是空气中的氧分子骤然少了许多;或是暴风雨前的低气压,压迫着整个大自然的空间;抑或是不甘心西下的夕阳,用尽余力将温度又调高了几格,好让人们记住它的存在……总归就是闷。
除了闷,温室内尚残留徐母适才刮的飓风,冷冷地笼罩于有形和无形的形体上,令人打从心底跟着寒。
“噫……唔……”
康德在徐培茜的身后,透过两人之间隔着的花架,锁眉望着她纤弱的背部弧线。
绞尽脑汁搜索,蓦然发现他所受的各项训练里,并没有“安慰”
这一门课程,因此字句在嘴边绕了半响,仍不知该出言安慰她,还是装作什么事也发生过。
犹豫不决中,徐培茜却先开了口。“知道吗?直到你刚刚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下那一棍,我才发现你好高喔。”
文不对题的内容,一听就晓得是没话在找话说。
康德明白她是想把气氛弄轻松些,亦不含糊地马上接腔附和。“在我身上恐怕也仅能找到……‘高’这个优点吧。”
“没有人只有一个优点的啦。”
她摇头否决他的话。许是面临挫折惯了,她对事情切入的角度往往与常人不同。“比方我,虽说一无是处,但我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勤能补拙。”
“既然如此,你也不可能‘一’无是处呀。”
想安慰别人的人,反而要人安慰,康德有点啼笑皆非,立刻寻取她的语病辩驳。“起码,你一个人照顾这片花海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是这样吗?”
朝正面看的确是这样,徐培茜不禁阴霾全扫,自问自答。“嗯,说得也是。”
感觉她在微笑,令他舒缓绷紧的唇线,可崇尚公理正义之心却仍然为她抱屈。“你……不气吗?”
他是指她亲人待她的态度,和邻居的袖手旁观。在他的国家内,纵使是下人仆役,亦会得到相当的尊重。
“气?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